最后两字几乎不敢说出来,低着头在咽喉部发出。
严明海看着略带怨气,满脸不服的儿子沉声道:“你是说巴结吗?”
严欢心尖一颤,不敢回应,头低的更低了,双手紧握在膝前。
须臾,严明海长叹了口气,道:“欢儿,你说的没错,是巴结。”
闻言,严欢猛的抬起头,瞪大双眼满面疑惑,“为何,孩儿不明?”
严明海与白须老者对视后,无奈苦笑的伸手将严欢从地上扶起坐下,轻声道:“我的傻儿子啊,你可知爹为何让你这么做?”
严欢委屈地摇了摇头,心有不甘,“那小子平时嚣张狂妄,出手极是阔绰。府中侍卫也很是不一般,孩儿感觉他来自六中域某个家族,但来到我们这下三域的沙濮镇,说明只是个庶子或私生子罢了……也不至于让他赢去这么多灵币吧。”
呦!这傻儿子是和银子杠上了,三两话不离他输的灵币。
严明海少见的抚摸了下儿子的头,“爹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凡事不能看表面,输赢也不能只看表面。有时输便是赢呀……”见儿子还是一脸疑惑,又道:“为父且问你,你想一辈子在这沙濮镇吗?”
严欢一愣,不明白父亲为何这么问。可转念仔细一想,沙濮镇不过下三域中的弹丸之地,流民之所。现在他的日子过的倒也不错,可以后呢……一辈子在这吗?
“不,父亲。我想到更大,资源更丰富的六中域之地。”严欢认真回答道:“可,为何是他唐云辉?与我们关系交好的六中域家族不在少数呀。”
虽然他明白与他们严家交好的那些六中域家族的人物并非什么显赫家族,但以他们下三域的身份能结识到六中域的人,已然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了。
要知道,六中域中随便哪个小门派和小家族财力和实力底蕴都是他们下三域的人不能比的。
严明海意味深长道:“那并非是他真名,他真名叫东方辉夜。”为了打探此人消息,他付出了不菲的财物。
“东方辉夜。东方……这姓氏我在哪听过?……”片刻,严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东方,此乃天龙域不夜国皇姓。
天龙域乃上三域,那是比六中域还要强大的界域。如果说上三域是仙界,那下三域就是凡间。
严欢这才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对方眼中是何其的卑微低下,心中生出不甘、忌妒与艳羡。
这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儿!
呆呆看着父亲又看了看白须老者恍然而道:“难怪自那事以后,安先生也不再提七虹艳尾草。”
安老者摸着胡须嗤笑,“那日公子与老夫说起此事,当晚,老夫便去了他的府宅,本以为只是个富足世家子弟,却不料感觉到五重境高手的气息存在……”说此,叹息一声,“那岂是老夫惹的起的,只有狼狈而回。之后得知那位小爷儿的身份,便不再多想了。”
回想少年那日的话语,以他身份也难怪不把他放在眼里。四重境修为放在这沙濮镇可能算得上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如果换在三上域帝城中,恐怕是如常人般的存在,就算他修为了得,此等身份的人儿,他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严欢呆怔,难怪在父亲精心安排的竞赛中赢下那么多灵币,父亲也未动他分毫;难怪之前有和他起争斗的一些家族子弟,开始叫嚣的厉害,之后便没了动静……现在想想,顿时额头冒出冷汗来,真是庆幸自己想下黑手被父亲大人给拦下了,念及此处,心底一阵后怕。
“嗯……”严欢似乎想到什么,问道:“父亲,孩儿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像他这般身份之人,为何会来到沙濮镇这种边陲小地?有何目地?万一他只是一个不被宠爱被贬的皇子呢?”
不等严明海发话,安老者啧啧说道:“公子,如若他真是被贬,哪里需要派这么多高手暗卫保护,倘若真是被贬的皇子,他上三域的身份也是不可小觑的。至于他到此地的目地,我和镇主也不便多查。”
严明海点着头不忘提醒儿子:“欢儿,近半月,沙濮镇的外商比往年多了许多,如此反常恐有事发生,你往后行事定要多加小心,万不可鲁莽。”
严欢闻言,双眉紧拧,幽幽点头回应,“孩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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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
数月来小豆子也颇为忙碌,每日定时为囚犯们送饭;比赛前给唐少传信息;自己还要赚钱交给陈爷儿;闲暇时还要到书店帮忙卖书,其实就是借故学习书中知识,下晚,回到东市旧屋后,教授那十名孩子礼仪规矩,出师以后,向陈爷支了银两给十名孩子换了新衣,开始为外商客打探情报或当向导和引客仔。干净懂规矩的孩子,有钱人看着也喜欢。银子自然给的也多。钱一多,陈四海就高兴,这样就进入一个良性循环。
四月芳菲尽,桃花始盛开。
傍晚时分,一棵大桃树下的旧宅屋内,一名约十三岁左右的健壮少年坐于饭桌边,手中爱不释手的摸着一枚高阶纳戒。
在旁的小豆子计着账,抬头看着少年那一脸自得的神情。无奈摇了摇头,“齐哥哥,数月来你闲时定要抚摸它,都包浆了。”
少年名叫齐峰,便是在聚物市中与小豆子在一起的健壮少年。
“小豆子,你不懂。好物件都得这么把玩。”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待会儿,枝枝姐回来见你这般,定会打你。”小豆子笑道。
果然一提到枝枝姐,齐峰下意识脖子一缩,忙把那枚高阶纳戒收入到手指上不起眼的低阶纳戒中。双眉一扬,道:“小豆子,你用这么多年偷攒下来的钱买了这纳戒,交给我保管。不怕我占为己有吗?”
小豆子放下手中笔,托腮一笑,“齐哥哥,你怎像女子一般磨磨唧唧,这问题你已问过我数遍。可还让我再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