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眼睛不好，家里也没啥东西能招待你们的，就只能让你们干坐一会儿喽。”
“这房子呢是我儿子建的，他喜欢一个跟唱曲儿的姑娘，那姑娘嫌我们家的房子不好，他就跟人四处倒腾挣了些钱盖房子，房子盖好他去找那姑娘提亲，我也不知道到底咋了，回来后变得疯疯癫癫在家里又哭又笑的，没几天就过世了。”
老奶奶边说边抹眼泪，“我找师傅给他超度想让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师傅说他还有心愿没完成不肯走，要做三天法事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走，我就做了。”
“后面啊我想着我还得活，就把外面的铺子租出去了，接连租了两家都没个好结果……”
街坊邻居都说，是她儿子不甘心自己盖的新房子还没住，就被别人住了作祟害人性命。
“我也不信呐！我儿子那么善良的人咋可能会害人呢？”
可出了这种事，她也不敢再把房子租给别人了，万一再出事她这辈子良心都难安。
“你看我挺老的吧？”
“其实我才55岁……”
温谨言和陆青青都惊呆了，看她的模样起码80了，但实际她居然才只有55岁，但联想到她的经历就觉得也很正常。
谁接连经历这种事能好？
看老奶奶满脸都是泪，温酒有点儿不忍心在问下去，但想想都问到这儿了为什么不问？没准能解开老奶奶的心结呢！
“奶奶你还记得，租你房子那两家死的时候是啥情况吗？”
老奶奶缓了一会儿才道：“第一家关了店，晚上回家房子着火全家都没了。”
“第二回那家的男主人，跟他婆娘吵架晚上睡在店里，早上他婆娘过来才发现他死了，嘴角脸上都是唾沫，所有人都说那是我儿子骂他时吐的……”
那家人找她闹事，她把所有的钱都给那家才把这事儿了了。
温酒听完很无奈，封建迷信这事儿真的害人不浅。
鬼能吐唾沫？
真的很荒谬！
那人明明就像得了羊癫疯，突然发作没来得及救治死了的。
她拍着老奶奶的手安慰道：“奶奶您别伤心难过，这事儿跟您儿子根本没关系，您只是倒霉恰好碰见了这两件事而已。”
“第一回那家是家里失火，这事儿没得说，第二回那家，那男人应该是自己本身就有病，您说的症状很像是羊癫疯，只是有些人信鬼神故意那么说。”
羊癫疯是会遗传的，第一种可能是那个人家里知道他有病，后面顺水推舟讹她，第二种可能是那个人的羊癫疯是突发的。
但怎么扯也不会是鬼杀人。
“闺女你没骗我？真的吗？”老奶奶浑浊的眼睛里发出光亮，瘦的跟树枝似的干枯的手紧紧的抓着温酒的胳膊。
她儿子死了她就够痛心了，结果原本那么善良的人还成别人嘴里善恶不分的会索命的恶鬼，日日夜夜压在她心头，重的她都没办法喘气彻夜难眠。
“我骗您做什么呢？”
温酒柔声安慰，“奶奶，我知道您伤心难过，但您儿子肯定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为他伤心，咱还是要打起精神来生活的。”
“这房子您要是愿意租，我还是想租下来，您住一间，剩下的四间房带前面的两间门面房，和院子我都要，给您每月50块，您觉得怎么样？”
50是远远高于市场价的，在这个年代一千块钱都能买一套，但老奶奶实在可怜，温酒也不缺多出来的那点就把价格提高了。
老奶奶惊得连连摆手，“你给的这价格太高了我做不出这么亏良心的事，你要真的想租，就给我每月30块钱吧！前面那两间门面房我有好些年都没去看了，你想做生意还得重新收拾。”
温酒一口就答应了，“好。”
给钱的机会多的是，后面她店开起来可以给置办些东西抵，照顾老奶奶的日常。
“那你能不能……”老奶奶抹抹眼泪艰难的道：“先给我点儿？我想买些纸钱去看看我儿子。”
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没问题呀！”
温酒麻溜的给了一个月的。
她们走了老奶奶也出门了，拄着拐杖往街上去。
温谨言纳闷的问道：“姐，你什么时候还懂医了？你该不会是为了租房子故意诳她呢吧？”
温酒翻了个白眼，“你姐我看起来像那么丧心病狂？”
“没事多看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
她有那么无耻吗？
陆青青温柔的道：“没有，嫂嫂你很好很好，我见过的姑娘里面就属嫂嫂你最善良，知道的道理也很多很有学问。”
对温酒的决定，陆青青向来是无条件支持并觉得她对的。
“还是我们家青青乖。”温酒笑着捏捏陆青青的脸蛋。
啧！
手感不太好。
还得好好养养才行。
“你今晚想吃啥啊？咱们去看看还有没有肉卖，买点儿吃，看你瘦的嫂嫂都心疼，你在学校要好好吃饭呢知道吧？”
“我吃的很好的，嫂嫂你别担心我不舍得花钱，我很舍得，同学都没我吃的好。”
“真的吗？我咋不信呢？”
温酒和陆青青俩人说着话，温谨言走在后面心里腹诽，合着就我不好我不乖呗？哼！
“你租了她的房子吗？”
走到拐角的地方，裘海突然窜出来挡在前面把温酒和陆青青吓的差点儿跳起来。
温酒拍拍胸口，埋怨道：“你有病啊！你想吓死谁？”
“对不起！”
裘海咬唇眼神不自然的挪开看着路边不知名的野花。
“你还会道歉？”
温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还以为你就会偷东西抢东西伺机报复别人撒泼打滚呢！”
“原来你也不是很蠢，也懂礼义廉耻和道理，房子我租了，要重新收拾一遍才能开店，你要是愿意帮忙我付你工钱。”
他还不算太无可救药，能让他迷途知返也算积德行善。
“我不愿意。”
裘海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温谨言嘲讽道：“不愿意？你还想继续当贼？你觉得当贼是件荣耀的事儿吗？”
“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你以为所有人生下来就像你们似的是小姐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