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青爬起来,把压在温酒身上的自行车移开扶她起来。
“四嫂,你没事吧!”
“呸呸呸!”
温酒吃了满嘴灰,把嘴里的灰吐干净了才有空回答陆青青,“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咋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陆青青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对温酒摇摇头,“我也没事。”
俩人四目相对。
温酒格外尴尬,因为打脸的速度快的就像龙卷风,把她这个当嫂嫂的脸都丢尽了。
“我骑车的技术是不太好,要不咱们把自行车推回去,然后坐公交车去镇上?”
车和人都经不起她折腾。
她还没有骑多远,推回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陆青青求之不得,“好。”
这次幸好没事,要是再摔了她真的没法跟她四哥交代。
温酒仔细检查了,确认车没问题才推着往回走,把车推回去在车棚里锁好才又出门。
她们到公交站的时候,哪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车了,都是在部队随军的家属,平日里也经常搭伴唠嗑说话,猛然看见两个生面孔还都有些好奇。
林秀莲凑过来问:“妹子,我是张坤的媳妇儿林秀莲,你们是谁的家属啊?”
她随军前就没离开过村里,虽说不识字但说话做事很热情,非常干练,做饭菜的手艺在家属院里是出了名的,在这些军嫂里非常受欢迎。
温酒笑了笑,“嫂子好,我是陆北野的媳妇儿温酒,这是我们的妹妹陆青青。”
“嫂子好。”
陆青青也跟着打招呼。
林秀莲惊愕道:“你不是被你男人打的住院养病去了吗?我那天都快被吓死了,满地的血,我连续做了两晚上的噩梦。”
其他人也满脸好奇。
家属院就那么大,有啥消息传播的速度本来就快,而且温酒和陆北野还消失了十来天,给了消息充分的发酵时间。
有人说她被陆北野打的住院养病去了,有的人说她是未婚先孕被打的流产了,说啥的都有。
陆青青也满脸惊愕,她四哥回家时手背确实带着伤,跟她说是训练不小心伤到了,她四嫂的身体没啥问题,咋到她们嘴里就是她嫂子被打的住院呢?
都住院了身上咋可能没伤?
而且他们的关系明明很好。
“嫂子,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四嫂跟我四哥的感情很好。”陆青青着急解释。
温酒无奈的说道:“嫂子,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但是事实真不像你说的这样。”
“那天是我贫血晕倒了,我家陆营长着急想送我去医院,太慌了不小心把手伤到了,那些血都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
“后面我俩收到家里的信,就回老家去了,昨晚刚回来,我妹妹也是昨天跟我们来的。”
林秀莲讪讪道:“这样啊!倒是我误会了,你们没事就好,嫂子这人就是嘴快没啥坏心眼,你们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
温酒眨眨眼睛,俏皮的道:“我怎么可能会怪您呢!当时那场面谁看到了心里都会犯嘀咕,您能当着我的面问出来,就证明您的心眼儿肯定不坏。”
“我就喜欢跟这样的人玩,嫂子您以后有空就来我家坐。”
林秀莲被哄的心花怒放,越瞧温酒越觉得欢喜,“好好好,嫂子也喜欢你,长的漂亮,性格还个顶个的好。”
“我做了些豆酱,等我回去拿点儿给你们尝尝。”
陈爱梅哼道:“马屁精!”
“你说谁马屁精呢!”林秀莲转身气鼓鼓的瞪着她。
陈爱梅摸了摸头发,“谁应我就说谁呗!整天讨好这个讨好那个我都替你嫌累!”
她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喇叭裤熨的裤腿笔直,脚上踩着圆头高跟皮鞋,一头烫发在一群朴素的军嫂中十分抢眼。
“我乐意!”
“你管得着吗你?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嫌累?”林秀莲看着她狠狠翻了两个白眼。
“没教养的土包子!”
陈爱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公交车来了就起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上去了。
其她军嫂都见怪不怪了,这俩在家属院谁也看不惯谁,三天两头就得刺对方两句,啥也没说跟着上了公交车坐好。
温酒不知道她们间的恩怨,所以也没有插嘴。
到镇上以后,温酒和林秀莲打听了卖东西的地就分开了,她准备先带陆青青去买生活用品,再去供销社买粮。
这里虽说只是个镇,但繁华程度基本和城区差不多,因为这附近驻扎这好几个部队,光是随军的家属就养活了很多店。
街上做各种生意的都有。
虽说都属于个体户,跟吃国家饭有编制的人没法比,但每天都能见着钱也能让人很有劲儿。
温酒拉着陆青青进了服装店挑了两件衣裳给她,“老板,有地方能让试衣服吗?”
她是准备给陆青青改衣裳,但那些衣裳毕竟都是旧的,咋说也得给陆青青准备几件新衣裳,免得她去学校被人瞧不起。
老板热情的道:“可以啊!你们到后面的小房间里试,我家的可是这条街上最时髦的,你们穿出去保证好多人问。”
“四嫂,我不要衣裳,你别浪费钱给我买。”陆青青边说边把手里的衣裳往架子上挂。
“你是有衣裳,但你的衣裳根本就不够穿啊!你去读大学,总的要几件换洗衣裳吧!”温酒把衣裳拿回来推着陆青青去试。
趁着陆青青试衣裳的时间,温酒把店里的衣裳全看了个遍,甚至每件都问了价钱。
老板的表情也从开始的高兴变成了到最后的爱搭不理,她觉得温酒问这么多就是因为没钱。
陆青青试完衣裳出来,有些局促的扯着裙摆站在温酒面前,温酒瞬间觉得眼前发亮。
“四嫂,我觉得还是不要。”陆青青边说边想去后面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
“别啊!”
“你穿着很漂亮,老板,她身上的这件多少钱?”温酒拉着陆青青的胳膊把她拽回来。
老板瞬间来了精气神,“这款式就剩这件了,你要的话我就按成本价给你算,六块钱。”
温酒直接道:“四块钱。”
这条街夏季衣裳的卖价基本都在五六块钱,但就布料和做工而言根本不值那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