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黑暗中,月升飘在半空,看着下面的原主摸索着,四处奔跑着却找不方向。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原主好像内心充满恐慌,尽全力朝着前方奔跑,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重重摔倒在地,月升看着她揉着左脚,满脸焦灼,美丽的脸庞越来越绝望。
“还是不行吗?!再去请大夫!快去!”男子焦灼的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时不时来到床边无比心疼的摸着那张惨白的毫无知觉的小脸,
“千雪,你何时才能醒来啊!千雪!”
看着昔日美丽的眼眸始终紧闭,江如练俯身吻上那双眼,他脸颊的眼泪滴落在女子脸上,顺着脸颊滑下,一直滑入唇瓣,泛起一点亮光。
月升看着原主蜷缩成小小一团嘤嘤啜泣,忽然,一直黑暗无光的世界突然被一道亮光打破,刺得飘在半空的月升双眼发痛,她急忙闭上双眼,再睁开,只见眼前的场景已经转换:
四周一片白茫茫,月升感觉自己漂浮在半空,四周的白茫茫场景迅速从她身边掠过,然后,一片桃林显现在眼前,落花纷飞,阳光温暖灿烂,五彩的蝴蝶翩飞其间,阵阵笛声自花深处飘来,临水轩榭,亭台之间,一位白衣男子陶醉在这盎然春光中。
万顷碧水倒映着千积峰上的白雪,一切,美得不真实。
亭子里的男子忽然停下吹笛,目光转向花树下的白色小狼,然后轻拂衣袖微笑着向它走来。
幼小的白狼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仿佛被摄了魂魄,银色的眼眸失神的望着走来的男子,直到他微笑着用一方洁白的帕子包住小狼的左脚,此时,月升才看到那白色小狼雪白毛绒绒的左脚上早已一片绯红,原来是受伤了。
“千雪,千雪!”
突然一阵巨力拉扯,月升又被拉入了原主雪狼妖的身体,她倏忽惊醒,摇了摇沉重的头,抬眼一张焦灼憔悴的脸映入眼帘。看着男主焦急憔悴的神色,他一定是寸步不离的守了很久吧。
“如,如练”身体不由自主得喃喃低呼。
“千雪,你刚才叫我什么?千雪,你说话了!你叫我如练!是,千雪,我在这儿,如练在这儿,千雪,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开口叫我如练!”
江如练激动的将原主抱入怀中,月升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她的手上,是他流泪了吗?
月升试着控制身体讲述其他的话语,却发现还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事实上,原主会讲的只有“如练”,他的名字。
月升站在江边,今天一早,她还没睡清醒呢,就感觉身体又不由自主得翻腾的强烈的好奇,趁仆人不备,偷偷独自来到如练江畔。
月升知道,在那场梦里,就是在这如练江畔。
现已六月下旬,桃花早已谢,若有桃林应当是硕果累累了吧。
原主自那日病愈以来,心内总被不安的思绪缠绕,冥冥中那感觉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眼前一切,总觉得会在某天早晨睁开眼时忽然不见。
应当就是这儿吧,梦中正是这条蜿蜒小路的尽头,那阵阵笛声响起。那花树下的男子和雪白的银眼小狼。
那一片桃林繁茂油绿,但却见不到一颗果实,但见花开不见果,无果,没有果实,不祥的预兆啊。
月升叹气。
轩榭亭台依旧在,一如梦中,只是少了那吹笛人和那只银眼小狼。
亭子中央有一石桌,其上横放着一只笛子。月升又被控制着,情不自禁地伸出纤纤玉手拿起笛子,闭上双眼,笛声响起,悠扬婉转,但吹笛子的人,却不由自主眼泪滑落,湿了唇角。
月升内心腹诽:所以千年前江如练和雪狼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