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程万乐的声音颤抖着，很是可怜，“我们认识这么久……拜托，阿夜，我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心，我爱你的，我们都很爱你的……”
程万乐喃呢着，神情愈发癫狂。
看着程万乐古怪的样子，关明夜皱起眉头，暗自警惕。
忽然，程万乐好像想到什么，带着血丝的眼睛盯着G。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阿夜刚才看了他，我都看见了……
不过没关系，没关系，阿夜很快就是我的了……
杀了他们！快！我要把阿夜藏起来，谁也不让看！我的，都是我的！”
程万乐扭曲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在他的命令下，“客人”们终于放下伪装，露出亡命之徒的狰狞模样。
“阿夜不怕！很快的，很快就好了……咯咯咯，是我的了……”程万乐已经完全陷入疯狂。
“闭眼。”G贴在关明夜耳边，轻轻地说。
G可不想吓到小音乐家。
此时某人完全忘记了关明夜撂倒江义的战绩。
关明夜顺从地闭上双眼，同时，微凉的东西贴在耳上，隔绝了打斗声与惨叫。
好像只是一刹那，又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微凉的东西消失了，G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再次响起：“好了。”
关明夜睁开双眼，摸了摸耳朵，暂时压下好奇心。
“客人”们躺了一地，不知死活，程万乐双腿扭曲，躺在血泊中，他是唯一还留有意识的人。
“我想，你或许有问题想问他。”G体贴道。
关明夜垂眸看着程万乐，代“关明夜”问道：“为什么？”
程万乐细细地看着他，神情不复癫狂，反而有一种哀伤的温柔。
此时的他，更像关明夜通过日常聊天记录勾勒出的模样。
“对不起，对不起……”程万乐哭着道歉。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做那些混账事的人不是他，可是也是他。
他想说：“下次不会了，请你原谅我。”可是他说不出来，他不敢保证……
忽然，程万乐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不等他说话，枪响，血汩汩而出。
他自杀了。
关明夜低着头，表情不明。
程万乐的挣扎、痛苦、绝望、哀求，关明夜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想说原谅。
双重人格不是借口，也无法抵消“关明夜”的死亡。
关明夜其实很偏心，没补刀已经是他最后的温柔。
“警察来了。”G新奇道，似乎还有些跃跃欲试。
关明夜：……
思绪都被打乱了……
“他们还活着吗？”
关明夜思索着。
活着还好，死了要应付警察就有些麻烦，光影星的警察还蛮敬业的，直接杀出去实在有些不地道。
“还活着。”G回道。
小音乐家是公众人物，程万乐搞的声势不小，这时候杀人可能影响小音乐家的声誉。
“那还好，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关明夜表情平静地联系了工作室。
G：？
小音乐家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是更喜欢了怎么办？
——
出了警局，关明夜和G并肩走着。
关明夜这会儿不想回去，也不想看见江义，他有些不知所措。
G看着他，想了想，抬手揽上他的肩。
两人身高相近，这个动作也不显奇怪。
“我看起来很难过吗？”关明夜低声问。
“没有，”G的声音很温和，“但我想拥抱你，然后告诉你：
我在这里，以后一直陪着你。”
关明夜有点想哭，勉强忍住了。
“你这话，很像情话啊。”关明夜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G若有所思：“之前，你说喜欢的人……”
“没有，我随便说的……”关明夜摇摇头。
“是嘛……”G开玩笑似的道，“我还以为是我呢。”
关明夜红了脸，脱口而出：“不一样啦，你是我的缪斯，是我的信仰……”
完了，嘴瓢了。
关明夜更想哭了。
“原来是这样么……”G轻声道。
是艺术家对灵感的追逐，是不同于情爱的狂热信仰，却不是缠绵悱恻的爱恋。
可是，缪斯好像对小音乐家心存爱慕，这可如何是好？
G叹了口气。
情爱之事日后再说，如今，先想办法让小音乐家不那么伤心。
之前的安慰好像不太管用，小音乐家看着更想哭了。
根据前搭档的说法，人类伤心的时候，转移注意力是个好办法。
于是，G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朝上摊在关明夜面前。
而后，在关明夜疑惑的视线里，一颗嫩芽从G掌心钻出，迅速生长，不久，繁复绚丽的花朵绽放。
正是鬼面花。
关明夜：！！？
他是太难过了，以至于出现幻觉了吗？
顶着关明夜震惊的视线，G摘下花放到关明夜手里，表情淡然：“送给你，心情好点了吗？”
关明夜看看花又看看G，一脸懵逼。
好多了，好多了，震惊过多，完全没有伤心的空间了。
关明夜试图挣扎：“这是……你是……”
“我就是鬼面花。”G淡定承认。
不过他下意识蜷起的手指和紧紧盯着关明夜的目光暴露了他，显然，他内心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关明夜眨巴眨巴眼：“花园里的……”
“算是我的分体。”某人依旧故作平静。
“好神奇！”关明夜止不住惊叹。
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怕吗？”
G看着关明夜，眸中闪过一道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