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了一会的盛京又重新热闹起来,街头锣鼓喧天,喜气蔓延群众徐徐围观都对这场特别的婚事倍感兴趣。
“新娘子不都是要盖盖头,坐花桥的吗?”
“娘,怎么这个新娘子可以骑大马呀?”
一小男孩拽了拽妇女的裙角寻问答案,却被反手捂了嘴。
“嘘,那个就是姜煞神,小心她给你一鞭子。”
话落,男孩小脸一垮,战战兢兢躲在妇女身后,不敢再言。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男孩悄然探出半个脑袋,满是害怕的小圆眼瞬时闪烁有神带着惊艳和新奇。
“娘,你肯定看错了,这明明是仙女姐姐。”
一身大红长裙安坐在马背上的姜念念嘴角微抽,单手执缰绳,倏然扯下衣裙的一角当作面纱系在头上,动作一气呵成。
常言道,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她可不能误了人家小孩的一生。
红裙层层叠叠,纵然撕去一角也依旧华美看不出端倪,姜念念始终淡然从容,恍若她本就一直戴着面纱。
人群猛然震惊,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新娘当众撕扯衣裙,简直不知廉耻,闻所未闻。
虽震赫,但无一人多嘴,都默契注视着迎亲队伍走远,才敢小声议论。
姜府张灯结彩,红布环绕,一片喜气。
“干嘛呢。”姜念念悠然夹菜道,“忙了一天,还不过来吃饭。”
端坐床前地叶南熠抿了抿唇,有些羞涩道:“娘子,你还没帮为夫掀盖头。”
“咳.....”姜念念表情古怪,“你没事吧。”
倏地拿起一旁的公筷,凌厉射向床边。
盖头滑落,叶南熠容颜尽显,今日倒是少了病态的惨白,红衣加身美如妖孽,却不失男感。
姜念念微怔蹙眉:“谁给你化的这么艳丽。”
叶南熠歪头勾唇:“娘子可还满意?”
“我劝你正经点。”姜念念眉梢轻挑,“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原来娘子喜欢为夫正经点么?”叶南熠起身抬脚移步到饭桌前,声音清雅,“那便听娘子的。”
姜念念抬眸:“再叫我娘子就把你扔出去。”
心下无语,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平时看着也挺正经一人。
“不叫娘子叫什么。”叶南熠慢条斯理坐下,“我总得先习惯习惯,免得日后在人前说漏了嘴。
“不必。”姜念念道,“在意别人做什么,你便唤我念姐便可。”
她前世都二十有五了,也不算占他便宜。
“啊?”叶南熠表情微妙讪笑道,“我貌似比你大一岁,这不妥吧,怪怪的...”
“不然,我唤你念念可好?”
姜念念点头:“随你。”
一个称呼罢了,他不愿意,她自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她前世的那些小弟刚开始也是不愿的,后来不还是乖乖叫姐。
两人一同用完膳,姜念念懒懒打着哈欠,似有些困倦。
“你睡床,我打地铺。”叶南熠耳根微红,“还是我们....一起睡?”
“都不是。”
“嗯?”
叶南熠微诧难不成是他睡床,她打地铺,刚想表示他身体没那么弱,可以睡地下,就见姜念念翻窗离开,只留下一句,“早点睡。”
叶南熠嘴角微上扬,真是不会委屈自己。
清风微凉,叶南熠一身青衣凝站在窗前,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带着清暖的色调。
“你处这干嘛。”姜念念一跃而进,“新婚第一天听说得先去敬茶,你准备准备。”
叶南熠浅笑:“我已恭候多时。”
“哦”
大厅中静默无声,充斥着压抑感。
端坐正位的姜天傲心绪复杂,没想到皇上刚过一天便如此迫不及待夺他兵权,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姜家的笑话,对姜家积怨已久者,更是恨不得把姜家踩在脚下。
也不知他还能否护住念念。
下方坐着的姜家人亦是个个面色沉重,心绪良多。
冷气肆散,整个大厅犹如处在寒冬腊月,下人屏屏埋头降低存在感。
“我来问安了。”
声音嘎然而起,只见一袭红衣的姜念念与一清风淡雅的男子踏步走来,宛如一对神仙眷侣。
瞬时厅中冷气散去,姜天傲面色欣慰:“好,好,好,来人上茶。”
丫鬟伏身执壶倒茶,恭敬端给两位新人。
姜念念与叶南熠双手持杯一同躬身敬茶,声音齐同。
“您请用茶。”
“岳父,请用茶。”
“姜念念,你爹都不会叫了吗。”姜褚潇猛得起身怒斥道,“细细想来自父亲归来后,你竟一次爹爹都没喊过,姜念念你是个木头吗。”
本就心绪复杂的他,对妹妹的行为深感寒心,忍不住发泄。
“无妨。”姜天傲一一接过茶盏饮下,“你们一早便过来,想必还没用早膳吧。”
姜褚潇眉心紧锁:“父亲,您就别再纵容她了,身为嫡女不给妹妹们做榜样便罢了,还如此不服管教,您这么尽心尽力宠着她,换来的确是连一声爹爹都不愿喊的女儿。”
“够了。”姜天傲轻叹口气,“你们先去用早膳吧。”
“父亲,你这么惯着她无异于害她。”姜褚潇攥紧双拳,“如今姜家局势艰难,我懂你不想让她知晓,徒增烦恼,可如此她须何时才能长大。”
他自是也想将妹妹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可他护的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只有自身强大起来才能永保无虞。
思绪再三的姜宁钗也起身道:“大伯,我认为此事确应让大姐知晓其中利害,我们姜家人定能共同度过此关。”
姜念念蹙眉语调淡漠:“你们是在说皇上收走兵权,待二伯归来姜家失了援手,届时我们姜家再无筹码,恐将成为众矢之的之事?”
姜宁钗微愕:“你怎知?大伯下朝回来已与大姐说过了?”
姜褚潇敛眸尴然,嘴角微动,却迟迟没有开口。
“你们不必过于紧张。”姜念念环视众人道,“此局可破。”
一旁凝重沉思状的姜宁悦攸地抬眸:“当真?”
“自然。”
闻言姜宁悦脸上凝重散去,舒气坐下半阖眼倚靠在檀木椅上,又恢复了那懒洋洋的模样。
在她看来
这位有趣的大姐绝不是等闲之辈且秘密良多,自是有法子破此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