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北风玩砸了,快跑啊!”
“成了!成了!斗姥成仙了!”
“甘妮娘的北风,她骗了咱们!”
“哈哈,骗吧!骗吧!骗得好啊!哈哈哈!”
“嘻嘻,耍的好啊!咱们要成仙了,成仙了!”
梦村的各个角落之中,无数的村民模样扭曲,转瞬之间活人的身体出现阵阵尸斑,一张张扭曲的血肉麻将出现,从他们的身体之中转了出来。
宛如褪去了一道血肉的躯壳,露出一个个或男或女的面孔。
有的双目布满血丝,笑的癫狂,宛如已经入魔的人,有的则实力较强勉强在仙光面前守住了心声,慌不择路的向着村外逃去。
也有着数道实力强横无比的气息,不退反进,向着祭祀高台而去,目标直指那只虫仙身下的祭祀物。
尤其是那枚朝圣级祭祀物的骰子。
……
无生王朝,距离其国都四百里的郊外,一个唇红齿白、少年模样的男子,头戴一顶斗笠,在茶桌面前慢条斯理的饮着茶,
茶水扭曲变形,在一道道莫名的气的作用下,化作一道水镜,透过氤氲的热气,一道看不见模样的模糊身影出现。
传出的声音机械冰冷而没有质感,宛如傀儡的音色。
“红中,你骗了我!”
被称作红中的少年坐忘道,见到这种变故,没有丝毫变化,神态悠然的自斟自饮着,听见茶水之中的传音入耳,他摇了摇头。
“多糟糕的质问啊!坐忘道不骗人了,难不成要集体出家去当和尚嘛?”
水镜对面的模糊人影气的发抖,这帮疯子,骗别人就算了,竟然连他都敢欺骗。
“你们不要忘了,第七任骰子的遗物,‘闻一知十’的线索,在我的手中!”
“我要那个人死!不要告诉我,堂堂坐忘道,世间最顶尖的祀者组织之一,连对付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都办不到。”
咔嚓!
随着水镜之中的人的怒喝之声,茶水的水面激荡,里面的影像消失,红中摸了摸已经凉透的茶水,幽幽一叹,他将茶水倒在地上,似乎是在送别着谁?
“北风啊!北风啊!一路走好!”
“红中老大,红中老大,北风骗了我们!她太可恶了,连同伴都欺骗!”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从茶棚之中跑了过来,气愤的说道,少年的周身环绕着气,同样是一名祀者。
他正是这所郊外茶摊的老板,同样也是坐忘道之一。
看见这小了自己几岁的少年,红中笑了起来,
“二饼,这没什么的,当你欺骗他人的时候,自然要有着被他人欺骗的觉悟。”
“况且,回来不是北风了,我啊!看走了眼。”
红中微微一叹,轻笑两声,挥了挥手,“你在这里继续熬茶汤吧!我得去做一些事情。”
斗姥练成仪式中,坐忘道付出了太多的祭祀物,这些都是历代的坐忘道积攒下来的大半底蕴,如果丢失了,坐忘道绝对会一蹶不振的。
二饼有些愣神,“回来的不是北风了?”
这一刻,他心中一寒,作为大陆之上的顶尖祀者之一,北风为了寻找突破朝圣境的机缘,通过某种方法,进入了这个世界的中心地域。
那个禁忌的大陆,回来之后的北风,拥有了比肩朝圣境界的实力,这让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二饼也不例外,可是刚刚红中红中老大却说,回来的不是北风。
“如果,回来的不是北风,那么……”
念及至此,二饼惊惧不已的看向大荒的方向,那种被仙散发出来的诡异的力量,那种跟整个祀者体系都迥异不同的“灵气”。
一种荒谬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整个坐忘道被骗了?
一个无数骗子组成的组织被外面来的一个骗子骗了?
这猜想是真的吗?或许吧?谁知道呢?假的?真的?还是假的?感受着自己心中的迷惘出现,二饼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耍的好啊!骗吧!骗吧!骗人?被骗?无论是哪种都耍的极好!”
……
梦村之中,梦呓抱着有福气,脸色铁青的看着眼前的巨大树墙,一道道树根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出去的路。
树墙的最上方,一颗颗血红色的宛如心脏般跳动的果实正在膨胀的。
有福气挣扎着落地,化作了长有三米,高有两米的巨大月狼,龇牙咧嘴的挥动着兽爪,试图破开木墙。
这也是最好的选择,梦呓左右环伺一圈,发现整个村子都被封锁了,那些木墙,隔离了村子和村外,足有十几米高。
“碰碰!”
就在有福气破坏着木墙的时候,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如心脏般鼓动血色果实落地,如陨石一般炸裂开来。
荡起灰尘和猛烈的冲击波,梦呓体内梦力流转,周遭迅速形成了一道梦力防护罩。
然而一道果实的爆炸容易抵抗,可是梦村之中,却有着成百上千的血色果实如陨石落地一般,沉重而迅猛,随后爆炸开来,散发出血色的冲击波。
密密麻麻的冲击波叠加于一起,穿透了梦力的防护,宛如在梦呓身边炸起平地惊雷,震的他五脏翻腾,梦力溃散乱窜,防护罩无论如何都无法维持下去。
梦呓只觉得天旋地转,胸口气血翻腾,一股腥甜的鲜血涌上了喉咙,一个刹那的接触,他就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些血色果实单个威力不强,但是叠加起来,恐怖的冲击波却有着恐怖的威力。
见到梦呓一时之间没有了招架之力,有福气毫不犹豫地撑着自己那庞大的身躯,将梦呓死死的护在身下。
妖艳的血光打在有福气的身上,宛如硫酸侵蚀,又似雷火灼烧,让其痛苦的发出哀嚎,可其眼中却坚定异常,没有一点缩小身躯,减少冲击的意思。
纵然在痛苦,也死死的维持着庞大的身躯,尽可能的挡下更多的爆炸冲击。
梦呓使劲摇了摇翁鸣的快要爆炸的脑袋,看着口中不断吐着鲜血的有福气,目眦欲裂。
他手臂处梦力环绕,一张张狰狞的人脸从他体内窜出,身体剧烈的变异膨胀,身躯之中升起无数只手。
“傻狗,缩小身子,到我怀里来!”
“轮不到你挡在我面前!”
梦呓怒火中烧,他愤怒引起这场变故的幕后之人,愤怒自己的弱小,更愤怒自己在村中生活了四五天,硬是没有发现丝毫问题。
有福气坚定的摇了摇头,黝黑的眸子显着那张脸憨态可掬,它的气息很微弱,奄奄一息的,如他们最初相遇时那样。
梦呓挣扎着起身,知道有福气的执拗根本不能用言语说服,毫不犹豫的将这只傻狗入梦昏迷,对付本就虚弱到极点的有福气,并不需要制造多强的梦境。
将有福气缩小的身躯护在身下,梦呓一边带着它,一边手脚并用,状若疯魔般疯狂的撕咬着面前的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