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谨慎地完成一切后,梦呓松了一口气,将怀中的有福气放了下来。
有福气一直都没有睡,之前就讲过了它很有灵性、也异常聪慧,在遇见梦呓之前,都是一条狗在村外的流浪的。
虽然是狗,但是更像一只聪明的狼!
他们之间吃同一口饭、挨同一顿打、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相互依靠,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如何配合彼此。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竟然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有福气,绳子!”
梦呓吩咐一声,有福气飞快的叼来了绳子,随后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在门口蹲坐着,在给梦呓放风。
粗麻制成的绳子是朱介家,过年杀猪宰羊时,捆绑用的,此刻被梦呓拿过来捆绑起了朱旱、朱之墨,母子二人。
将两人捆绑好之后,梦呓抄起厨房的菜刀,锋利的刀口闪烁着阴寒的冷光。
“刺啦!!!”
菜刀割肉的手感很不丝滑,能很容易的感受到对方肉体上的韧性,如同在切割极其有韧性藤蔓,同时,肉体的柔软也让梦呓的刀有种力道落空的感觉。
像是一块吸收力道的海绵,让梦呓大感意外。
逢年过节之时,见到朱家村里的猎户们,一个个屠猪宰牛起来手起刀落,十分自然。
轮到梦呓自己的动手的时候,才发现,那些猎户庖丁解牛般的宰杀对方,也需要多多练习。
“没关系的梦呓,你只是第一次砍人,没有经验,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梦呓安慰着自己。
而朱旱的手部的手筋处,鲜血汩汩的流淌着。
梦呓本来是想着,以防万一,先挑断朱旱的手筋脚筋,没想到砍人竟然这么不容易,菜刀划开了他的皮肤、落在肉里面,落下的痕迹却不受控制的便宜。
不光没有弄断对方的手筋,反而划开了手臂的血管。
“哎!这个麻烦了!血腥味,可能会让邻居家那只该死的狗嗅到啊!”
梦呓连忙打开灶台口。
朱介家是如同农村的灶台做饭,前方有个填木头干草的方形洞口,上方是铁锅,火焰在下方焚烧。
火光跃出,热浪的出现让梦呓松了一口气。
他抄起铁钳子,从灶台坑中,取出一块还未燃尽、浑身赤红的火炭。
只听“滋滋”声响起。
被烧得火红的木炭跟血肉碰撞,一股焦糊的烤肉味道出现。
“咕噜噜!”
充满香气的味道,让梦呓饿了一天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口中的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来。
【好饿!朱旱烧起了怎么香啊!】
梦呓心中对烤朱旱的味道发出评价。
从灶台出拿起抹布,梦呓将地上的血液擦拭干净,随后一把丢进了灶台火坑之中,火焰将沾满了血腥味道的抹布吞没。
梦呓又往灶台之中添了几把柴火。
“割断手筋脚筋这个方法不行了,要是把场面搞得太过血腥了,一定会把邻居家的大狗引过来的。”
村子里的狗,有很大一部分是打猎的猎犬,对血腥味道异常敏感。
梦呓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于是,梦呓来到了院子里的杂物堆,里面有一把斧头和一柄锤子。
“斧头不行,要尽量减少血迹!锤子吧!钝器砸人!”
他拖着锤子回到房屋内,准备废掉朱介,却是左臂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被朱介打断的手臂,“让他在睡梦中被废掉,实在是太便宜对方了。”
这样想着,梦呓检查了一下绳子,用两个脏抹布堵住了这对母子的嘴。
随后在屋内踱步思考着后续。
【按照朱介的生活习惯,出去喝酒,一般是大半夜里喝得烂醉回来。】
【到时候,我出手偷袭对方,将朱介制服住。】
梦呓踱步着,思考着如何做更稳妥些,能不能增加自己的成功概率。
【自己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烂醉如泥、神志不清的朱介,自己也不能确定能成功。】
他制服对方的手段,就是麻醉银针,可是朱介的武力太高,或者说他的武力值太低,他需要尽可能的多做准备。
巫医的银针麻药,是要插入对方的穴道,而此刻的梦呓想知道,如果是血液接触,会发生什么?
能不能起到麻醉的作用,效果如何。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脚下那两只“小白鼠”的身上。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梦呓将灶台中的火烧得越发的旺盛,长长的铁钳子以及铁棍,一段被放进了火焰之中灼烧。
这两个都是平时烧饭,用来调整柴火的,此刻却宛如刑具一样,被火焰烧得通红。
梦呓就这样,每当铁棍、铁钳子烧红了之后,就会恶狠狠的刺向两人的四肢。
【绳子捆的很结实,但是这绳子毕竟用了很多年,还是削弱一下两人的力量稳妥。】
大约半个时辰,麻药的药效渐渐过了,朱旱和朱之墨两人醒了过来。
“真是厉害啊!竟然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你们睡得很舒服吧?”梦呓笑着,慢条斯理的说,头一次他笑的如此的开心。
像是一个期待着新玩具的孩子。
灶台前,火光照亮了梦呓的半边脸颊,他的另一半脸颊隐没在黑暗中,看起来如同狰狞恐怖的恶鬼一样。
在梦乡中醒来的两人,看到这一幕都懵了。
“梦呓!你疯了嘛!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们!朱介回来会杀了你的!”
朱之墨的声音呜咽,这是她想说的话,然而她嘴里有抹布,麻药也没有过去,舌头都在打转。
落在梦呓耳中的话,变成了,“呜呜呜呜呜呜……”
然而梦呓不在乎,他此刻很开心,温柔而腼腆的笑了笑,轻轻的对朱之墨问道,“你的知觉恢复了嘛?”
房屋之外,天已经彻底的放晴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打在少年的脸上,根根发丝被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照亮了十四年来一直都灰扑扑地脸孔,照亮了他一直以来俯下头颅,埋在阴影之中地眼神。
一种让人毛骨悚然地饱含恨意地冷静!两种不可能同时出现的情绪,在他眼中形成了一种渗人的反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