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楼不过是座五层小楼,但却始终走不到尽头,目之所及皆为黑暗,星星点点的亮光闪烁其间,越往深入越是星辰璀璨,恍若误入星辰大海。
双脚踩在星辰大海,泛起圈圈涟漪,蓝玉六人随着梦小姐的视觉望去,又好奇的抬起脚尖点了点水面似的夜幕星辰,他们都感受到了梦小姐内心的惊叹和惶恐。
自踏入星辰楼后,他们便如同困在了梦小姐的体内,只能够透过梦小姐的五感去感知这星辰楼里的点点滴滴,而且还是被动接受的一方。
那国师领着皇帝和梦小姐进了门,他们都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不知为何,仍旧被拉开了距离,梦小姐不敢置信的眨了下眼,而后那道玉竹般的白色身影转眼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再转过头时,本伴随在她身侧的皇帝也不见了踪影,星辰汇聚成的天地,浑然天成,也仅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哦,或许还得加上她看不见的蓝玉六人。
无邪试探性的伸出爪子,激起透明的水波纹,在他们眼前荡开,再努力往前推的话就推不动了,甚至还被反击的倒退,被身旁的张麒麟眼疾手快的拉住手臂,才止住他踉跄的身形。
“我去!这就是什么里写的结界吗?”无邪好奇的看向蓝玉问道。
自从他这些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再加上准备放飞自我,大开脑洞结合大学时也曾看过两眼的各色,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个。
蓝玉点了点头,看他们继续戳戳碰碰,轻声道:“是啊,这就是个困住咱们的结界,而且暂时没什么办法摆脱它,我们还是好好的看戏吧。”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黑瞎子,两人挤在交流里窃窃私语,望着那梦小姐由惊慌到镇定,复又抬头仰望头顶的星辰,尝试找到正确的路。
揪着自己的袖摆折来折去,蓝玉笑着问黑瞎子,“欸~你猜那国师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黑瞎子忍不住伸手捏住蓝玉晃悠的袖摆,沉吟了会儿道:“大概是得看梦小姐这边的进度吧。”
总不可能是什么事情都不做,故意把人放这儿看星星的吧?
正说着呢,那边找着启明星的梦小姐就被颗星星碰瓷了。
刺眼的白光乍现,晃得他们眼花神炫,只觉得这幕又熟悉又头疼......
这该死的镜身空间!
相同又不同的感觉,看来并不是同个镜灵操控,难不成还有修炼成灵体的镜子?
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是又被梦小姐带着进入了她的梦境。
为什么说是梦境呢?
因为梦小姐她自己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透明体了啊~
简单概括就是,梦小姐在梦里看自己,他们在梦小姐的梦里看虚实两位梦小姐。
虽然说起来有点绕口,但无邪他们还是能够分得清这两位梦小姐的区别。
梦境外的梦小姐总带有几分忧愁,梦境里的梦小姐却是他们见过的那位,明媚灿烂又美好热烈。
挂满红绸的宫殿内灯火摇曳,照亮了正殿墙上那个大大的囍字,桌子上琳琅满目,除了三媒六证,就是各式糕点水果。
穿着初见那套新娘嫁衣坐在榻边的梦小姐,依旧跟在梦小姐的身边照顾的芳桃,此外,太监和宫女都守在门外口。
梦小姐自然也认出来那是自己,只是半撩着盖头的自己似乎比现在成熟了些,眉眼间也多了幸福和满足。
但是真的会有这天的到来吗?
她能坚信自己喜悦之人乃是梦中那人,除此之外,谁人都不能让她再度敞开心扉。
所以,她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
梦蝶从来都不是个蠢笨之人,零星的线索足够她推断出某些事情。
若是真能如愿以偿,她是应该感谢国师的成全。
既是如此,他们若想对他做些什么,她依旧会拼力阻止。
只因为,她此生所求不多,家族至今已然鼎盛,剩下的,也就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都能平安喜乐。
新婚的画面一闪而过,接着出现的是冲天焰火,伴随着焰火捣乱的怪异妖兽仰天长啸,血红着眼伸出长臂去抓奔跑逃命的人们,张开那张嘴就能吐出团团大火。
梦蝶惊怒的抬起头看去,那怪异妖兽白首赤足,其状如猿,目赤如血,暴怒凶戾,抓住了人就往嘴里喂,它身后不远处是已断裂倒地的星辰楼。
如果说梦蝶对这行凶的妖兽不了解,那蓝玉他们可就太了解了,小时候没少被长辈们压着学习这些知识,就算此生都不可能会见到,也得基本的了解认识。
“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兽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朱厌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世间将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蓝玉皱眉可见担忧,或许他们是所见皆为虚幻,但这番屠戮之景,真实地展现在他们眼前,也确实令他们心生不适。
听蓝玉这几句话说完,无邪也震惊道:“这就是朱厌?!”
“我曾经以为那都是讲的些神话故事呢,怎么都没想过还有天能够亲眼见到。”
“只是见之不如不见......”
眼见那朱厌将抛进嘴里的人嚼碎,嘴角留下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它那洁白的毛发,越发让他们反胃想吐,皱着眉移开了目光。
他们之前见过的筱红和画灵,包括蓝玉和玄青,都性情温良待人友善,从不曾有过这样嗜杀残忍的邪恶面。
对此,黑瞎子表示得打三个问号!
他家小鱼鱼儿倒是承担得起这番夸赞。
但玄青嘛......
初次见面就跟他肉搏过招,而后更是使用幻咒迷晕他,时时看他不顺眼,处处给他找事做,这真的待人友善温良吗?
玄青那货真的只是长得冷淡,实际上年纪不小脾气挺爆!
黑瞎子的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谁让玄青这人还记仇的很。
蓝玉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握着他的指尖轻晃了几下,摇的他多少有点心绪晃荡,也没心思再想东想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