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陈的施压下，马中天已经气喘吁吁放弃了抵抗。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看着被阿陈制服的马中天，李元娓娓道来：
“马老师，我第一次去你家做客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后来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我第一次陪王妃去郊区公园时，跟她约见的那个男人。虽然你当时戴着口罩，我没看到脸，但那副身影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
“哼，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李元哂笑：“但人的第一感觉往往是很准的哦！”
老赵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也就是王妃遇刺后不久，你在郊区公园第二次见她，”李元对马中天说，“我当时躲在暗处观察你们，我不知道你跟王妃说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反正只看到你被打了好几十鞭子。”
他把头转向阿陈：“是阿陈哥亲自打的，对吗？”
阿陈低头看了看马中天：“我去，原来你一直在偷看我们？我今天才知道！对，可我打的明明是陆阳，是......是王妃的大学同学，不是这个人啊！”
“是吗？”李元笑道，“不信你把他衣服扒开，看看上面有没有鞭痕。”
“老朱，过来帮我一把。”
阿陈架住马中天，老朱上去扒掉了他的上衣。
只见那背部密密麻麻有着几十道鞭痕，有的鞭痕还没好完全，还是红肿的。
“阿陈哥，你自己抽的鞭子应该能认出来吧？”
阿陈一脸震惊：“没错，是你！！”
马中天露出了与那个数学老师完全不同的狰狞面目。
李元又道：“老朱，你再把他的左臂露出来给大家看看。”
老朱又一把搂起他的袖子。
左臂上方有一小块刺青：国土不洁，吾辈净之！
“啊，你就是‘骑士’！”阿陈惊呼，“我记得市长鄢星宸说过，净土组织的首领‘骑士’左臂上就有这么个刺青！”
老朱疑惑：“可是......李元，阿陈刚才说上次明明打的就是陆阳，为什么变成了马中天呢？”
“别急，你们耐心听我讲下去。”
李元继续道：“阿陈哥打完你那天，我就悄悄跟着你来到了这处院子，在垃圾堆里翻到了滨海大学10年前的校报，上面的照片是......你和18岁的王妃主持晚会时的场景......”
“......从那时候起，陆阳这个名字就印入了我的脑海。”
“原来你那天......一直在后面跟着......呵，我说这屋子的秘密怎么会被人发现！”
李元开始踱步：“没错，马老师。还记不记得我和老朱一起请你喝酒的那天？当时老朱也就轻轻拍了一下你的后背，你就疼得叫了出来，我们问你，你说是和学生打球时撞伤的。我回想起我上学那会儿，除非学生跟老师有仇，否则撞伤老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哼，所以你那时候就更怀疑我了，是吧？”马中天愤愤不平。
李元点点头：“我怀疑那根本就不是撞伤......但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那天我在药店门口偶然碰到陆阳。”
“什么？！”阿陈说道，“你说你偶然碰到了陆阳？！”
老朱道：“这事儿......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过？”
李元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事情仓促，我没来得及告诉大家。我和陆阳不仅碰了面，还在一条小巷子里对峙，他当时几乎要拔刀杀了我，实在太危险了，所以不想回忆。”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老朱问。
李元莞尔一笑：“就用您平时教我的那些防身术啊！”
“嘿，你小子够机灵的！”
“这次经历更让我感到奇怪，当我在药店门口大喊陆阳时，他回头看我之后居然拔腿就跑。一开始我还没在意，后来想想，这个陆阳难不成认识我？难道他知道我是王妃身边的人，怕露馅儿才逃跑？”
李元顿了顿道：“但这怎么可能呢？我当时才刚知道有陆阳这么个人，即便在郊区公园见过，也从未和他打过照面。我们在巷道里扭打，我打掉了他的口罩和帽子，还是通过10年前那张照片认出的他，他怎么会认识我呢？然后，我无意中察觉到他的背部好像也有伤，此外，我还在他袖口发现了一些粉笔灰……”
“……而我今天下午去听马老师的公开课，发现他上课时有个小习惯，就是不小心写错了板书，喜欢用袖子去擦……”
“等会等会，李元，”阿陈打断他，“你说陆阳就是马中天，这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你亲眼见过陆阳吗？他和马中天长得不一样啊！”
“问得好！陆阳和马中天实在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如果陆阳认识我，那么他八成就是马中天！因为除了美雪宫的人和老赵，马中天是唯一一个认识我并和我们调查之事有关联的人。但他们从长相看又明明是两个人，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元接着说：“后来我忽然想起，老朱那天说马老师喝酒从来不脸红，而马老师又辩解说自己酒量很差。那么，一个酒量不行的人喝酒不上脸还是挺奇怪的，对吧马老师？”
老朱好似明白了什么，无比震惊地看向马中天。
“李元，你是说……马老师他……他……”
李元指着马中天的脸：“这恐怕不是他真正的脸！他应该戴了人皮面具！”
阿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人……人皮面具？！”
马中天两眼冒火地盯着李元：“呵……呵呵……好小子啊！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老朱上去摸摸他的脸，果然感觉像有两层，他接着用力捋了捋，马中天十分抗拒。
“你……你……给我走开！……”
“老实点！”阿陈嚷道。
老朱用力一揭，果然撕下来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
那面具下，正是陆阳的脸！
“卧槽……”阿陈惊呆了，“这种东西我只在武侠和电影里看到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啊！”
李元笑笑：“连这么精妙绝伦的偃甲屋都存在，区区一张人皮面具有什么好奇怪的？”
老赵看懵了：“马老师，哦不，陆阳？原来，你平时一直都戴着面具啊！”
“现在我明白了，你上次为什么一见到我撒腿就跑，而且跟我对峙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喊话，你都一言不发，”李元说，“是怕我识破你的声音，对吧？”
“哼哼，没错！”陆阳道。
老朱道：“李元，你接着说。”
李元顿了顿：“除了这个，让我起疑心的还有他这两个名字。”
“名字？”
“‘陆’谐音‘鹿’，‘阳’也可以被称作‘日’。指鹿（陆）为马，如日中天，把‘陆’改成‘马’，把‘阳’改成‘中天’也就顺理成章了。再加上两个人的相似之处，陆阳和马中天......就渐渐在我脑海中合并成了一个人。”
老朱、老赵和阿陈惊呼：“原来如此！”
“第一次去马老师家的时候，我得知他是北国安京大学的博士，于是我自然地以为他是数学博士，可我错了。”
他盯着陆阳的脸：“其实你是化学博士，对吧？”
陆阳紧抿嘴唇不说话。
李元踱着步：“我上网查过安京大学数学系近十年的博士研究生名单，没有发现马中天的名字，可我在化学系的博士名单里却发现了陆阳的名字！后来我给一个人打了电话，证实了这一点。”
“谁？”
“你滨海大学的同学，赵佳。”
“你……你认识赵佳？！”
“对啊，我曾经在滨海金凤鸾酒店干过，赵佳是我的上级，她跟我说……你是滨海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校学生会文艺部部长，赵佳当时也在校文艺部，是你带的大一见习，还有王妃也是。”
李元道：“赵佳告诉我，你后来考上了安京大学化学系的硕博连读，同时......她也告诉我了一件让我震惊不已的事情。”
“什么事？”老朱问。
李元掏出手机，搜索了一阵后展示给众人。
三人凑上去一看，差点惊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