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两年的光阴匆匆逝去。似乎在一夜之间,军校两旁的龙荆花抽枝发芽,绽放而又凋谢...
而现在,那花又如往前那样,开的格外艳丽了。
“小王孙殿下可真是大手笔,一令之下,就让整个联邦帝国各个行星都种下了这龙荆花呢。”
像是机甲单兵的军校生站在树下,仰头看向那独得小王孙喜爱的花丛,堇紫交织着殷红,独特的银色花蕊毫不客气地直伸出来,宛若龙头那般。
“你懂什么,联邦帝国凡是有军校的地方都种了这花,那是因为王孙殿下怕自己在外求学的姐姐——蓝萱殿下想念家,特地为她下的命令了。”
抱着书的机甲师学生合上书,从长凳上站起,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大块头。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花被吹的微微作响,她眼尖地捕捉到人群中那一抹红色来。
“学姐!”
那人随着她的呼喊转过头来,红色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
“你好啊。”
白觉勾起一抹笑来,暖洋洋的,让人舒服无比。
这两年里,少女像是终于发育起来,个子拔高不少,面容更加精致,不变的是眼底的绯红。
“学姐真好看,人也亲切,还两系双修,简直我梦中情人!”
她抱着书,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包裹着那人亭亭玉立的身影。
“嗯,不过她好像变了许多呢......”
那机甲单兵同样望着白觉远去的背影,好像透过她回忆起某个总是一身淡然,待人疏离的小土豆来。
他是和白觉同一年入学,那时的他,年轻气盛,直白冲撞将年少的崇拜当作喜欢,满满当当倾注在白觉身上。
可不知何时开始,她突然变得明媚起来,待人亲和,不再有以前的疏离感,见人总是笑盈盈的。
“变什么变,得不到就不要酸好吗?”旁边的女孩打断他的回忆。
“哎!你什么意思啊,你一女的你还想得到了?”单兵叉着腰,怒目圆睁。
“怎么了怎么了!老公不是一种性别,老公是一种感觉!你说说人家单兵第一,腰窄腿长,你再瞅瞅你,全是大疙瘩!”
她也不服气,把书往长椅上一扔,也叉起腰来。
“那...那她辅修的成绩还是连续两年的机甲师第一呢!你呢?”机甲单兵像是被踩到脚,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我老公当然厉害啊!否则我怎么喜欢她...”
已然走远的白觉却依旧把这些话尽收入耳,她拍了拍脑袋,收起那在校园里乱逛的精神力。
路边的龙荆树一直延伸到宿舍附近,时不时有花瓣掉落。
她不喜欢这花,那如血一般红的颜色总能勾起不好的回忆,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快步走进宿舍,将那片花海抛之于身后。
“哦,阿土不能说,小恩人不让阿土说!哦!坏阿土!坏阿土!”
一个小绿怪扯着自己的耳朵,还拿起一块糕点往自己头上仿佛拍去。
“干哈啊,谁问你了?”金裳裳拿起帕子擦了擦汗,眼神瞥向那发疯的树精,皱了皱眉头。
小阿土顿时觉得没意思,原本往头上砸去的糕点在空中画了个圈,转瞬进了它的嘴巴里。
“真没意思,无聊死了!”这两人自从回了第二世界,是半点都没去找过他。
还是他凭借着聪明才智,自己找上了门,期间还差点被那些精神力强大的军校生们抓住。
这可不比第一世界,他不能想出去就出去了,那些军校生可是能看到他的,整日里只能呆在这宿舍里,偶尔找阿浩特玩玩就是最大的娱乐了。
小阿土耷拉着脑袋,啃着小零食,听到门口的动静,小脑袋又猛然抬起:
“哦~是小恩人!小恩人回来啦~”
他撒丫子向门口飞去,屁股后撒下糕点的碎屑来,倒像是他飞行的轨迹了。
“起开。”白觉推开眼前撅着个大腚,嘟起嘴巴的小阿土,却不想对方顺着她的力道身子一歪:
“小恩人让阿土起开!从来没人让阿土起开!恩人比阿土想象的还伟大!哦!阿土不完成恩人的指令!坏阿土!坏阿土!”
他一手往嘴里塞着糕点,一手捂着眼睛,痛哭流涕。
“他咋了?”白觉绕过发疯的小阿土,嘴上的笑意扩大。
“立多比人设呢。”
金裳裳无奈看着在空中扭动的小阿土,但看向迎面走来的白觉,又笑了起来。
那笑容夹杂些不易察觉的心疼,她能感觉到此刻白觉脸上的笑容终于是发自内心的,在他们面前,白觉终于褪去了伪装。
人是会成长的,而那要命的亲和力,就是白觉束起的保护壳和警戒线。
“马上要演习了,最近可不能去黑市了。”金裳裳擦着机甲戒指,提醒着白觉。
“嗯”白觉点点头,目光移到对方手里的戒指。
“你把金凰给我,那批材料老黑搞来了,我今晚再去一趟,给你做做优化。”
“啧,觉觉,奴家虽然愚笨,但实在美丽,惹得您为我付出如此心血,奴家只好以身相许!”
说着,金裳裳往前一步,身子一软就要倒在白觉怀里。
“以身相许——”小阿土拉长尾音,随着金裳裳的动作,也往她怀里倒来。
一大一小向白觉倒来,大的那个抱住她的身子,小的那个扒住她的脸庞。
阳光正好,屋内只剩下智能机器人默默吞噬着小阿土留下的饼干渣。
两年前,因为体制的突然改变,一年级新生不得参与演习,所以那张报名表自然作罢,而现在,白觉三人已经在独立军校过了三年。
这年的军演,可是他们非参加不可了。
“是要参加军演去了么?”
老黑坐在材料堆里,精神力在上面一一略过,挑选着优质劣势。
“那当然了,没看她把一年半工资都拿来买材料给人家的亲亲好友升级机甲了吗?”
衡渊在一旁端着茶杯,阴阳怪气地讽刺着。
早已经习惯的白觉不慌不忙挑着眼前的材料,脑袋里浮现着那张设计草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