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
听到门口的响动,李芳女士松了口气,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冲到玄关处。
“怎么了,刚刚司机接到你们的电话就匆匆出去了,遇到什么事了吗”白觉和金裳裳默契地隐瞒了路上捡人这件事,至于司机叔叔,有精神力的控制,他们也并不害怕露馅。
“没有啦,只不过在路上看到了好玩的东西,忘记买了,这路上太黑了,我们也不好立即返回,这才麻烦了司机叔叔。”
金裳裳推着李芳女士,一脸讨好,她扭头看向白觉发射帮忙信号,对方正要将手中的餐盒递给一旁的保姆,而一只小绿团子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脸不愿撅着那大腚双手使劲扯着餐盒袋子
“歪!你干嘛!”
金裳裳惊呼,这一声可是吓到了处在一楼的所有人,顶着众人疑惑的眼光包括那罪魁祸首那迷茫的眼神,金裳裳久违地明白了尴尬为何物,她尬笑几声:
“哈哈,那个李姨,你不觉得那餐盒有点沉吗?”
接过塑料袋的李姨看着手中洁白无瑕还传来香味的餐盒心中不解,但她还是秉着专业的素养:
“不沉的小姐,我这就去给您放好餐。”
“哟,小姐“小阿土捏着鼻子学着保姆的腔调
“您又忘了?本大爷可不是谁都能看见的,你那傻样真不淡定。 ”
小阿土不知何时飘到了金裳裳肩头,抱着胳膊一脸臭屁着。
金裳裳斜瞪他一眼,在李芳女士的催促中连忙讨好着往客厅走去。
白觉笑笑,小阿土乖巧地趴回她的肩头,不再乱逛,只不过面对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他还是使劲地吸着小鼻子,一双小眼睛左瞅瞅右看看。
这顿饭,金裳裳吃的格外狼吞虎咽,惹得李芳女士在一旁急忙让保姆不停倒水。终于扒拉完碗里的粥后,金裳裳一把将筷子拍到桌上,扯起旁边的白觉:
“我们吃完了,先回卧室了!”
“慢点,别跑,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看着冲向楼梯的两人,李芳女士在后面着急忙慌喊道。
“哇哦,好大的床,哇哦,香喷喷软乎乎!”
小阿土摸着身下粉色床垫,将绿色的小脸贴了上去,还蹭了几下。
两根手指提溜起他的脑袋,将他捏了起来“小东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交代完?”
白觉把他举到自己面前,使得小阿土被迫和她面对面。
她可没忘记小阿土在最后看到小青鱼之后,嘴里面神神叨叨的嘀咕。
说起这个,小阿土一改嬉皮笑脸之意,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不知道您能不能将您的精神伴生物放出来,让我再确认一番。”
白觉没说话,轻轻一挥手,柔和的蓝光中跃出一条美丽的锦鲤来,它周身闪着耀眼的光芒,柔软蓬松的尾巴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耶?这鱼怎么变样了?
”金裳裳看着眼前的动物,看着它从原来菜市场她最喜欢的草鱼一下子变成最具观赏性的鲤鱼,她有种望女成凤之感。
“应该是吞噬了那个虫族的缘故”
白觉看着在自己手边撒娇的小锦鲤,心中也是惊奇无比。
那小锦鲤精致无比,那身侧还长出两个透明的小翅膀,小眼睛比起以前倒是像她在第二世界的眸子似的,多了一层银光,更显得其可爱生动起来。突然,它乖巧的小脸蛋突然有些奇怪起来,小眼睛一翻,嘴巴一张,吐出一张小银牌来。
“嘿咻~”
它像是累着似的,垫着自己的小尾巴,直直躺在空中。
“哎?这个标志就是恩人的那个!小恩人,我确定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您了!”
小阿土先一步抓起小银牌来,看着上面熟悉的图案,随后眼泪巴巴地望着白觉。 “嗯?”
小阿土抬手抹了把眼泪,随后往那牌子旁一迈,尾巴一弯,小拳头紧捏,深吸一口气
“嗯——捏~”
白觉二人定睛一看,一个小块从这小树精的屁股底下冒了出来,正好落在那牌子的旁边。
小阿土松了口气,脸上带着拉屎终于拉出来的快感,一脸满足地漂浮上空,还随手用尾巴蹭了蹭不知名的地方,随后小心翼翼捧起那小块,诚恳地捧到白觉面前。
“你们这鱼精联动,一吐一拉?”
金裳裳在一旁目瞪口呆。白觉努力忽略刚刚自己看到的画面,说服自己一个树精拉不出排泄物,伸手够向小阿土手里的小块,可没等她触碰到那物体,那小块好像是突然找到自己的归宿似的,咬上了白觉手上的那枚铁环。
那小块舒展开来,沿着那铁环又拓宽了一道,这下,白觉手上那光秃秃的铁环终于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古朴的环圈上刻着精美的花纹,那正中间显出一团火焰图腾来,白觉看着那图腾,脑海中不知名处的光幕突然破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她脑中。
“公主殿下,您真的要走吗?”
豪华的宫殿里,在外人面前孤傲冷静的首席跪在桌脚,她仰着头满脸焦急忧虑,此刻,她心里不可一世的大公主,正换下那无数设计师呕心沥血设计出的皇室长裙,穿上普通平民常服。
她脱下手指上象征着皇室王储的戒指,戴上黑色的眼镜,遮住那双银眸,她束起长发终于看向自己忠心的下属。
“你知道的阿朵,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我没有精力去管理这个帝国,比起治理这个世界,我更大的责任是守住这个世界。”
古德朵微不可微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任务只能由公主完成,整个联邦帝国只有公主才能带来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直起身,单膝跪地,行了她几乎从小就已经熟悉的礼仪
“古德为您守护,我将永远以生命守护王室及其脉,我尊敬的澜黛殿下。”
澜黛眼底的欣慰倒映着宫殿最后的模样,画面一转,刚刚还浅笑的女人此刻周身萦绕了毁天灭地的气势。
在那黑红交加的世界里,她抱着怀中的男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着男人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却发不出声音来。
在一众属下的拉扯下,女人离开了那个压抑的世界,后来,不再纤细的身影穿梭在实验台边,时间飞逝,她抹去额头上最后一滴汗。
澜黛抱起身边的黑影将她放进一直以来她精心制造的仪器,她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不知对着那仪器说了些什么,白觉只能看见画面中的女人的眼角蹦出血泪来,她不舍地亲吻告别,最后她直起身,仿佛隔了千年还能看见白觉似的微微一笑。
“觉觉?”一只手在白觉面前晃了晃,金裳裳探着身子,嘴巴微张,有些好奇地看着好友。
“啊?”白觉的思绪终于被拉回到现实。
“你发呆就发呆,怎么还哭了?”
白觉下意识摸了一把脸,触及便是一片冰凉,她看着手上的泪痕,心中突然满是酸涩,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捂住胸口,呆愣地感受着这发自内心的悲伤,她明确地知道,这副身体属于她,这种忧伤完全来自于她自己。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