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裳裳平息着气息,有些呆愣看着光屏前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台红黑相间的机甲,做工精巧的机身显示出主人的身价不菲,此刻他收回面前的防御板,呆在原地。
而在他身后的,承载了大多冲击的涂山水衣已经收回机甲,她吐出一口鲜血来,却还是上前抢先接住因为机甲承受不足被踢出操作仓的白觉。
白觉此刻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她只能半躺在涂山水衣怀里。
而阿浩特也收回机甲,看向满脸苍白的白觉,他有些不解地回头望了一眼金裳裳,眼中又夹杂着几分怨恨。
但眼前涂山水衣搂着白觉的画面,又让他十分别扭,他上前想要揽过白觉。
而涂山水衣加重了力气,犀利的眼光刺向阿浩特,少年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若是一直埋着怨气想要那个第一就直说,没必要借着作战下如此狠手”涂山水衣忽略眼前的少年,抬眼看向对面刚刚收回机甲的金裳裳,眼中闪着不知明的光芒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见。
刚刚还沉浸在作战气氛中的众人此刻回了神,仔细回想,金裳裳那一击,不仅没给对方丝毫喘息之处,甚至能直接要了白觉的命,再加上涂山水衣的话语,顿时看向金裳裳的眼光不善起来。
白觉面容苍白,两片粉唇没有一丝血色,那双黑眸中仿佛盛着无限冷意。
她只觉得内心燥热但身体又冒着冷汗,她想离开扶着她的涂山水衣却没有丝毫力气。
阿浩特看出她的挣扎,复杂地瞟了一眼金裳裳后,他只得上前,硬生生从涂山水衣怀里将白觉扣出来。
到让她安心人的身边,白觉来不及再做些什么,便沉沉睡去。
阿浩特看着怀中晕过去的女孩,慌了神,抱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涂山水衣跟着阿浩特,吩咐着管家请她的私人医生来一趟,徒留下身后满地狼藉。
金裳裳看着他们远去的步伐,整个人像是被抛进无尽的深海里,众人的窃窃私语无限放大,想起刚刚白觉的模样,她像是被人撒了一把钢珠,又疼又冷的感觉滚过心头。
她记不清当初的自己在想什么了,她也弄不清现在的自己在干什么了,她像鬼魂一般失去意识,等她再次回神时,已经到了医务室门口。
从她的角度看去,阿浩特站在床边像头炸了毛的狮子,湛蓝色的眼眸里掀起千涛万浪,像是要把医生吸进去。
而涂山水衣则在一旁冷静地召她的私人医生上前为白觉检查。
那医师说了些什么,这才让阿浩特冷静下来,但他依旧拿起光脑像是要联络什么人,却被涂山水衣阻止。
最终阿浩特平静了下来,金裳裳看着,不自觉眼角流出泪来,她喃喃道
“这样看来,觉觉是没事了,她没事了,太好了,可我......”
她双目失神,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玻璃窗给予她的冰冷却拉不回她混乱的思绪,她的身体缓缓下降,将自己的头埋进臂弯,小声的抽噎起来。
阿浩特无言地站在门口,看着门内外,一个在病床上卧床不起,另一个在门外倒地痛哭。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他很清醒地明白,金裳裳不可能是故意,可那让他花高价打造的防御板都差点没挡住的攻击,着实是真的下了杀手,更别提还在昏迷中的白觉和吐了血受伤的涂山水衣
这不是他能解决的难题,阿浩特转身离去,却又突然顿住了步伐
“涂山家的医生说了,白姐只是暂时陷入了昏迷,并无大碍,静养就行”
说完,他离开了病房。
涂山水衣也在此刻出来,看着把自己藏在黑暗中的金裳裳,她低头冷笑,只留下一句
“承认吧,一山容不得二虎,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不好受,你就是不想让她压你一头,你们还称得上朋友二字吗?”
涂山水衣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少女的脑袋埋的更深。
第二日。
涂山水衣还未走到医务室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争论声。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那是我的错吗,凭什么你自己技不如人就要怪我下手太狠,没有人可以永远第一,这一次是我赢了才对!”
“我没想到你一直以来都会这么想,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就早点说啊,一个第一而已,它能代替的了什么”
“那为什么众人都宠着你,这一次不过是我赢了你而已,凭什么众人都批判我指责我,我到底有多十恶不赦!”
金裳裳的怒吼伴着东西砸地的破碎声响彻整个房间。
涂山水衣靠在门边,此时的白觉双眸像破碎的星河,眼角带着猩红,满脸的泪痕盖不住她的失望。
她就那样半卧在病床上,乌黑的发丝映衬地白枕巾更加耀眼,刺的人眼睛生疼
在她对面的金裳裳,紧抿着嘴唇,刚刚的话语像是耗尽了她身体里最后的力量,她颓废地转身,走出病房
而早就来看望白觉的阿浩特比旁人更先一步参与了她们的争吵。
此时的他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打翻的白粥,他不知道何去何从,他总觉得不该这样的。
涂山水衣恰时地走进病房,吩咐着仆人整理杂乱的房间,白觉转过身去,蜷缩起身子,不愿再看任何人。
黑,渐渐铺满天空,无数星挣扎着却终究还是被云盖住,夜的潮气在空气中弥漫,病房里安静却又带着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病床旁的涂山水衣才轻轻说道
“没关系,从此以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她感受着床上人微动的气息,嘴角漾起满足的笑。
二餐门口。
阿浩特追着快步行走的金裳裳,对方手里正抱着两块蛋糕,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笑容。
“你等等!”
那人却像没听见似的,脚下的步伐更快,直到一头黑豹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明白,这件事情明明有挽回的余地,我相信你们两心中都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自从那场作战结束,所有人都在说金裳裳和白觉彻底掰了,这让夹在她们中间的阿浩特最为难受,他比那些人更早认识她们之间的感情,这个结局是他意想不到的
“他们都是瞎说的,殊不知......”
金裳裳冷着脸转身,眼前的卷毛呆头呆脑,她没了解释的心思
“什么叔不知,叔不知婶也不知,你也更不可能知,洗洗睡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少爷。
“不是,这好像也妹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