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的神色。
他好整以暇的笑道:“你不会以为,就这么点人,想拦住我?”
“那不然呢?”
“我死之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宋真抓住她的后颈,放置在他的身前,一把鄣刀别在她的脖子处,对身后的十几个红衣人淡淡道。
“你们想她快点死,就尽管过来。”
红衣人前进的脚步顿住了,她们犹豫不前。
“不要管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的乾根剁下来喂狗!”
“哇,好歹毒啊,没想到你这么伟大。”宋真提着她,缓缓地向后移动,逐渐靠近阑栅处。
“不过可惜,我不想死,你也不想死,对吧?”
“谁说我不敢死的?不就是死吗?”
“我不知道是谁刚刚哭着求我,不要伤害她。”
“......”张婉君深吸一口气,她气鼓鼓的瞪着宋真。
宋真朝她鬼魅一笑,直接转身,站在阑栅处。
“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死都要拉个垫背吗?那我便成全你,让你成为我的垫背。”
“?”
宋真将张婉君放置在身前,一跃而下。
张婉君先行坠地,还好是二楼,不算太高。
但是,宋真直接扑在她的身上,在她背上重重的压了一下。
还真的拿她做垫背啊?
张婉君一口气没提上来,她被气晕了。
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虚弱的骂了一句:“狗,鼠,辈......”
骂完之后,整个人晕了过去。
发生了这一幕,让红衣人不知所措。
楼上跑下十几个红衣人,从后院里又出来三十多个红衣人。
她们虎视眈眈着,大骂道:“放开那个女子!”
“你要我放开,我就偏不放开。”宋真微笑的提起张婉君的衣领,拖在地上,转身向门外走去。
红衣人想冲过去拦住他,然而此时从门口处涌进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太常寺卿!你怎么能一个人孤军深入呢?太危险了!”
武大抱胸靠在大门,他沉默不语,表情十分淡定。
原本他们一行人就被宋真事先安排埋伏在此处周围,一旦有点风吹草动,立即出手。
只要超过十个红衣人围殴主公,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十个人,是他认为,是主公的极限,因为是他的极限。如今看来,并不是。
这次突袭行动,是狄仁杰秘密安排的。
只不过,宋真比他们先行一步。他担心有内鬼,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这群人。
宋真拍了拍领头的绛州府衙统领肩膀:“你知道怎么做了吧?”
“啊?”
“像地上躺着那群一样。”
统领这才如梦惊醒,他木木的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不留活口?
......
宋真抓住张婉君的衣领,一路拖行着,悠哉悠哉的回到绛州府衙。
狄仁杰愣住了:“守正,你这是?”
“怀英,我给你带来一个礼物。”他将手里的张婉君丢了过去,“好好审,她答应我了,会全数交待。”
“......”
牢狱里,宋真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狗鼠辈!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把你的乾根割下来,然后放在瓮里蒸煮,一口一口吃掉!”
张婉君清醒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这么可怕的吗?
宋真一巴掌扇过去:“傻呗,还在这叫叫叫,叫尼玛呢。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
“狗男人!去死吧!”张婉君朝他吐了口唾沫。
宋真抹了抹脸,他狠辣道:“好好好,是你逼我的!”
“?”张婉君双目瞪圆,脸色绯红,满眼不可思议。
“你竟然是石女?”
狄仁杰好奇的问道:“守正,什么是石女?”
“呃,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宋真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对方说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会记恨男人了。就因为你是石女,对不对。”
“是又怎样!”
“还是那句话,把你的过去全都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要撒谎。”
张婉君别过头去,冷哼一声,当她看到宋真正在一旁磨着鄣刀,她害怕了。
“好好好,我说,我说。”
张婉君进入了回忆模式。
......
“我原来出生在一个富商之家,我阿耶将我许配给的生意伙伴的儿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后半生,应该就是相夫教子。”
“我还记得那个雨夜——”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际,将黑夜在一瞬间照亮。
“张婉君!”洞房中,一个身着锦缎的男子气愤的一巴掌扇过去,“你骗了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看看你的身体,你只不过是一个石女,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
男人有一种“举杯投筑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恶心感觉。
“啊?”张婉君疑惑的低头望去,她不懂,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与别人没有两样。
张婉君想哭,所以,这能怪我吗?
从那天起,她的丈夫对她冷淡,第二天便带了另一个女人回家。
他们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嬉笑打闹,丝毫不顾及她的心中感受。
张婉君的身心受到了百般摧残!她也知廉耻,怎么可以忍受丈夫如此轻贱自己?她一度想要轻生。
没想到,她的丈夫却不愿意放过她。
他说:“你是我买来的,我给了你家十贯聘金!你就应该一辈子为我做牛做马!”
每天喂给她吃的连狗食都不如,却像仆人一般使唤她。
动不动就打她!打得遍体鳞伤!
这不是张婉君想要的婚姻!她想逃,可是她被禁锢在那里,往哪逃?
她的父家对她不理不问,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后来,那个男人更加肆无忌惮了,毫不避讳。
渐渐地,张婉君麻木了,她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
让她彻底癫狂的,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荒唐决定。
他居然想要向朋友展示她的不堪?
那群男人想尽了各种恶毒的办法。
他们的粗暴卑鄙的动作,她哭得越大声,他们就笑得越开心。
有一天,张婉君的丈夫,找来一个女人,她笑呵呵的说。
“郎君,不是还有一张嘴吗?”
“嗯?”
男人觉得女人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居高临下的站到她面前。
张婉君自然是不从!
那一刻,她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然后,她咬牙切齿!
“啊——”男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而张婉君,她面色狰狞的笑着,咀嚼着,满嘴鲜血。
她在这个雨夜,从此进化成一个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