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比吗?”宋真冷笑。
在闯崔府大门之前,宋真做了许多准备工作。
首先,便是在寄给狄仁杰的信封中,暗中夹了两封信。
一封给卢刺史的父亲卢沭,一封给王鹤。
然后,他恳请李治帮忙造势,李治自然乐意帮忙,他恨不得宋真闹得越大越好。
接着,宋真去大理寺,暗中调查过北祖五房的家族背景。
这一脉是近二十年才另起炉灶的小分支,哪怕是与之彻底翻脸,根本不足为惧。
最后,便是深入虎穴。
某天,他偶遇崔梦真,对方十分热情,邀请他进崔府做客。
然而,被他那个荥阳郑氏的妻子发现了,偷偷向族老打小报告。
宋真被赶了出去。
没错,是真的赶出家门。
清河崔氏的家卫脸上分明写着:【寒门与狗不得进入!】
要不是一生挚爱生在清河崔氏,宋真当时就想翻脸动手。
你了不起,你清高。
马勒戈壁的。
不是所有五姓七望都像太原王氏那样,谈不上热情好客,起码彬彬有礼,不至于赶人出门。
崔梦真为此,特别愧疚,第二天特意在阎府守候多时前来道歉。
得知宋真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家表妹,崔梦真愣住了。
他想起自己伤心的往事,于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道。
“守正,你千万不要学我,你一定要强势起来!你越小心翼翼,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什么狗屁五姓七望!不过是仗着祖辈的福荫罢了,所以他们如今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会掉了头顶上的至高光环,他们只能将各大家族绑在同一条船上。”
“生在这几个家族,未来的另一半,在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是谁!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无才或无德,子女的后半生幸福都跟他们没关系,他们的眼里只有家族利益!”
宋真沉默了。
后来,有越来越多的清河崔氏子弟为他出谋划策,他们都是被这个腐朽的制度伤害过的人。
所以,他们真的希望宋真能够打破这个僵局,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只好让别人来做了。
俗话说的好,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们跟宋真最大的区别是,早已习惯了穿乌皮六合靴,脱不下了。
......
卢伟被打击得怀疑人生,但凡换个人来,都不至于让他如此难堪。
他面红耳赤的为自己辩解:“这些都是歪门邪道,你精通乐理又如何?能考取功名吗?要比,就比诗词歌赋。”
他啥都比不过,下意识只能出口贬低。
一个字,6!
宋真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是真的没想到,卢伟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各位看看,这就是五姓七望的好儿郎,这就是范阳卢氏教育出来的精英才子。”
“讲道理,把君子六艺当成是歪门邪道的读书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啧啧,真的难以想象啊,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居然是大唐最负盛名的五姓七望之子?”
“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丢人,真的,我都为你们北祖五房感到脸上无光。要我是你们,我直接把卢伟这个逆子踢出族谱。”
由于这边的动静太大,清河崔氏其他人闻声而来。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范阳卢氏北祖五房的人觉得脸面挂不住了。
为首的老者站出来大声呵斥道:“放肆!竟敢辱骂五姓七望?你算什么东西?卑贱的寒门子弟,五姓七望,也是你能碰瓷的?”
范阳卢氏的其他人见族老出面,他们纷纷跟上。
“没错,能弹得一手好琴又如何?你能入朝为官吗?”
“自从科举出来后,所谓的君子六艺早就被士人抛弃,也就只有你这么迂腐才会揪着不放。”
“自以为有一技之长,就敢质疑大唐最强士族,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抛开事实不谈,你觉得现在学君子六艺有用吗?”
怪不得后世有人评价“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根源就出在这里?
......
看着范阳卢氏一个个族人在嘴硬,说实话,清河崔氏众人都为他们觉得脸红。
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宋真有说错吗?
没有错。
并且说得特别好!《三字经》出现在南宋,大唐人还是第一次听。
哪怕岁月更迭,日月如梭,你也不能轻易的忘记了先辈留给我们的宝贵祖训。
君子六艺,何为君子六艺?老祖宗为何设定君子六艺?
不就是希望年轻人能够文武兼备,知能兼求吗?
哦,在你们范阳卢氏口中,学习君子六艺,反倒变成了不学无术?
哦,就因为科举不考,所以没必要学,是吧?
哦,你读书识字就为了考科举?
那好,请问你们北祖五房,出了几个大官?
北祖五房的子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挺嗨,特别是见到宋真没有反驳,吆喝得更加起劲了。
于是......
隔壁的各大家族子弟纷纷好奇的驻足观望。
洛阳城作为第二皇都,各大士族自然会安排族人驻扎在这里,不管是彰显身份也好,还是方便办事也罢。
最重要的原因是,房价太高,只有超级士族才能买得起。
除了其他五姓七望的家族之外。
弘农杨氏加入了直播间。
京兆韦氏加入了直播间。
南阳张氏加入了直播间。
彭城刘氏加入了直播间。
......
崔秋华觉得太特么丢人了,堂堂五姓七望居然跟一个寒门小辈当众骂街?
风度何在?气节何在?素质何在?
拜托,你们能不能理智一点啊?
他赶紧催促家卫关上大门,家丑不可外扬。
但是万万没想到,关门?根本阻挡不了热情的吃瓜群众,他们一个个攀上了墙,露出个头,赶都赶不走。
“两位,我求求你们,要吵架去别的地方吵,行吗?”
“不行!”这一次,是北祖五房的族老说话了,也许是觉得顶撞了崔秋华,赶紧解释道,“无意冒犯,主要是这小子太过狂妄,不知所谓!今日,我范阳卢氏,必要让他好看!”
宋真无奈的摊摊手:“崔老,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不愿意放过我。”
崔秋华瞪了他一眼,就你刚才说的话,幸好不是对着我们清河崔氏,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放你走!
北祖五房的族老负手而立,仰起头直视着宋真,质问道:“竖子,尔敢应战?”
“呵,有何不敢?”宋真笑了,你们真的是撞到铁板上,比诗词?对不起,我从来没输过。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我不仅从小到大就熟背上千首唐诗宋词元曲,我还能自己作词作诗,当年高考141分语文,你以为我在吹牛逼的?
要不是狗日的英语只有34分,我差点就以艺术生的身份出道市状元。
宋真指了指地面,呵呵笑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诗,今日,我便挑战他一下,三步成诗,如果我做不到,算我输,如何?”
狂妄!实在是太狂妄了!已经不能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围观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这简直是不把范阳卢氏放在眼里啊。
“阿伟,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