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豹山半山腰,鸡头关。
黑夜如白昼,不是天色,而是人潮。
龙虎群山内的局势瞬息万变,昨夜凶豹寨还胜券在握,挥斥方遒。
今夜就天翻地转,凶豹寨不仅没了粮草,还丢了鸡头关。
他们已是绝对的劣势。
行桑农人隔岸观火的想法付之一炬,只能全力出手,尽力保住凶豹寨。
不然今夜过后,龙虎群山将不复存在——而他们的谋划都会落空。
行桑农人的老对手还是封王台,以童桓为主,张一刀,冯开山为辅。
几个回合下来,童桓就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不对劲。
之前的行桑农人藏拙了。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他必须要严肃对待——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童桓大喊,他虽好面子,但不得不求援。
他是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我来!”殷凤来一式遨海靠近,手拿凤隐长刀,蓄力聚势。
他上一次与罗凛“合力”斩了谭老七,此次便没了对手。
而他,隐隐摸到了六衍气境的门槛。
殷凤来加入战团,不过于事无补——他们还是被压着打,险象环生。
“救命呐!”冯开山大呼,他可不需要所谓的“颜面”,保命最重要。
近处的萧家兄弟见状,不约而同地舍弃了对手,赶去支援。
孰轻孰重他们自有判断——若是拦不住行桑农人,他们只怕会被各个击破。
而他们的对手,月上王七,月下王九无人阻拦,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铛——
王七挥刀横劈,被一个穿着短打,头戴斗笠的持斧人挡了下来。
持斧人正是第一山河,他见王七王九落空,便主动拦下一人。
王九见状正要帮忙,却见一个翠衣的妖媚女子走近,挥剑拦住了他。
正是天玉宫宫主,柳玉。
“来者何人?”王九是个剑客,他毫不怜香惜玉,一剑直刺。
柳玉也使剑,剑法有些单调,也有些吃力——修为有差。
第一山河,柳玉只能勉强拦下月落二煞,陷入苦战。
“红月娄风,你们去帮忙!”周穆吩咐道,有秦甘保护,他们在这浪费了。
红月两人见状颔首,纷纷出手,红月直袭王九,娄风搭手第一山河。
他们虽是四衍气境,但都是佼佼者——武学,战斗本能……更胜一筹。
第一山河与娄风很像,都无固定招式,也无章法可言,随心而动。
两人合围王七,一斧一拳一脚,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王七压力骤增,他有苦说不出。
若是平庸一点的四衍气境,他一个人也可压着两个人打。
但对面两人不凡,破绽很少,直接反过来压着他打,难以突破。
娄风可不知其所想,他只想为郭杞报仇——所有山匪,皆是仇人。
一拳袭去,看似刚猛,王七本能地一刀劈出,想要建功破局。
却不想娄风深谙太极之道,近了却是软绵绵一招,贴着刀身后退,然后横敲。
王七刀势不减,被敲击打偏了方向,而后就见第一山河的樵斧袭来。
他凌空翻转躲过,又见娄风早已俯身贴过来,卡住他的脚一推。
王七没站稳,收刀插入地,还没稳住身形,又见第一山河杀来。
一斧放大,掠过,他感到天旋地转,然后看到了自己的无头尸体。
王七,死。
“好!”娄风大笑,两人这种凭感觉厮杀的合作,很舒服——像是早有预谋的,环环相扣。
第一山河回以一笑,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与人联手。
两人战局既分,另一边也进入尾声。
霸枪极攻,天玉剑尽险,两女都是擅长杀伐之术的。
红月的叠浪枪势一层高过一层,本已让王九有些难受,气血翻涌。
而柳玉时不时的掺和,忽现的长剑,更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柳玉自创天玉剑,虽还未成熟,但核心路数已然呈现——专攻要害,尽覆险处。
王九讨不到任何好处,又见王七被人斩了首,胆寒发竖,一时心悸。
红月揪住了王九这瞬间,突然变招为探岳,全力刺去。
王九回过神,汗毛乍起,一个后仰支剑,接着翻身躲过。
然后,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忽然划过,带走了一串血珠。
王九丢下剑,双手捂着还涌着血,被割开的喉咙,缓缓倒下。
“杀!”周穆一直留神着此两处战场,见自己人双双取胜后松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着某个人。
“不善武艺”的齐琪,在战场中犹如一个滑溜的蚯蚓,躲开了所有山匪。
周穆见行桑农人,罗大磐,曹权都被缠住了,难免有些心急。
似乎,地虎寨无人能腾出手。
……
附近的人生死相搏,谁都不敢懈怠,因为一个不留神便会命丧此处。
战场,向来残酷。
月升单砚对御界校尉严闯。
单砚也是剑客——月落四煞,除了王七以外,都喜欢用剑。
他的对手严闯是个神箭手,搭弓远射,用弓身近战搏杀。
但单砚作为纯粹的剑客,近战自然压着严闯打,不给其喘息之机。
严闯一边抵抗,一边后退,意图缓解面对单砚的那股窒息感。
周围人很多,对于一个神箭手来说,轻功没有落点,只能近战。
……
云水蛟陈芝对月华庭追逃使葛生。
陈芝张牙舞爪地用着双刀,全力招架着葛生的阴阳兵,有些吃力。
而葛生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向陈芝发起了高强度的进攻。
“五行,火剑。”
“五行,水剑。”
“五行,土刀。”
“五行,……”
葛生的攻势越发凶猛,阳兵短剑,阴兵弯刀交替上阵,陈芝暗地叫苦。
……
血佛手周汉对御界校尉罗厌。
罗厌独臂,面对释教出身的周汉讨不到好,陷入了被动。
两人一次平平无奇的交锋后,周汉“意外”负伤,不得不暂逃。
他逃来逃去,悄然接近了齐琪的身边,随后猛地探手杀去。
“云来佛手。”
释教的一式掌法,犹如从云雾中蓄势而出,刚猛又难测。
齐琪一时不察,被其狠狠地印在身后,打翻在地。
“你……”
齐琪怒目圆瞪,不敢置信——他的胸前已然凸出变形,血染长衫。
他死了,死得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