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都城南,花间醉。
小小的酒楼包厢内竟然聚集了蓉都大部分的风云人物。
周家周穆,红月,殷凤来。
月华庭亓鸿,葛生,糜川,王虎。
封王台张一刀,楚月,冯开山。
司马家司马性。
他们来此正是为了段才一案,而此案或许与周家,红月有关系。
葛生提及此事可能与红月有关,便看向静立在旁,英气绝美的女子——红月。
红月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葛生的话后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不是很理解。
葛生没有回应,他也是被临时拉上的,知道的情况并不多。
“听闻子羡在这里,我们便不请自来,想了解些事情。”亓鸿见状笑着道,他们也算是友人,有交情。
若他们无交情,那就只能将人“请”到月华庭了。
“段才的事情?”周穆满脑子疑问,“我们与段才应是素昧平生。”
他对段才的了解,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具体的啥都不清楚。
而红月更不要说了,除了他的安全,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此案涉及到红月的身世,我们想了解下情况。”葛生知道周穆的担忧,出声解释道。
他们也不是来质问周穆,只是出于查探真相的目的。
红月的身世,周穆是清楚的——只是这仅限于很少人知道。
周穆惊讶问道:“为什么会涉及红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葛生闻言看向王虎,王虎见状点头说道:“段才案有了新的进展……我们通过伤口锁定了两名疑凶。
一人用剑,是他斩了段才一臂,但此伤口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线索……或者说可以确定此人修为胜过段才。
另一人用枪,他完成了最后一击,将段才击杀……此人所用非是一般的枪头,而是微微有些倒刺,细查伤口便能发现。
我们猜测,用枪的疑凶应该没有与他搏杀,而只是补了一枪。”
周穆点头,又问道:“那这与我们周家,与红月有何关系?”
红月虽然也用枪,但她的枪尖是光滑的,不存在倒刺。
“周家的事情后面再说。”亓鸿回答道,“至于红月……”
“我们怀疑用枪的疑凶或与红月身世有关……通过查阅案卷,我们发现拥有此类长枪的人很少,但恰好就有昔日的林家镖局。”王虎顺着亓鸿的话补充道。
周穆有些意外,他知道的是林家镖局满门被灭——除了红月。
“虽然林家镖局被灭了,人没了,枪也丢了——但是林家小四爷林现,案卷记载至今仍是失踪。
如今又有类似的枪尖再现,所以我们怀疑林现可能还活着。”
王虎说完便看着红月,他主要负责这个案子,其间“内情”他最清晰。
林家当初的灭门惨案,只有一人一枪下落不明,很难不联想。
红月反盯着王虎,神情凝重地问道:“这与我又有何关系?”
王虎轻笑,答道:“因为你也是林家的幸存者——林红。”
周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随后说道:“红月当时尚在襁褓之中。”
王虎笑着说道,缓和气氛:“不要紧张,我知道不可能是红月……我只是想知道林现是否有联系过你?”
众人都看了过去,红月神情自若,肯定地回答道:“没有。”
“当真?”
“当真!”
王虎之后便没有追问,他并不在意结果,只想引导一下过程。
葛生见状出声圆场,算是为此划上句号:“好了,此事与红月无关。”
周穆点头,而后看着众人严肃问道:“如果只是问个这,你们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吧?”
要知道来的不仅仅有月华庭的人,还有封王台人。
“还有件事与周家有关。”葛生坦率承认,而后看着司马性。
司马性自觉地拿着酒壶回避了,他也不想插手朝廷的事情。
随着司马性的离去,屋内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葛生缓缓开口说道:“农夫,存在,且出现了。”
农夫!
他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葛生说这件事会与他们周家有关。
周穆串联起一切,才反应过来:“农夫是段才还是凶手?”
“凶手。”王虎补充道,“段才死前在腰间刻出农夫二字。”
这自然是王虎伪造的证据,不过他是负责此案之人,堪称天衣无缝。
“农夫”二字是伪造,不过其死因是真的如他所说——段才的确是被一个有些许倒刺的枪头所杀。
这个证据也是他正大光明拿回尸体后才发现的,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至少很多枪客的嫌疑撇清了,他们能更快锁定行桑农人的身份。
周穆闻言陷入了深思,将他们提供的讯息进行了简单的分析。
段才修为不低,用指甲悄然留下证据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关键是他有个脑子吗?
周穆对这一点存疑,段才一个孤独的江湖客,留讯息给谁?
“你们现在知道农夫了?”周穆看着月华庭众人有些意外。
曾经绵州案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葛生点头,他曾经关注过农夫,但一无所获——直到封王台到来。
另一边,张一刀听到周穆发问后才缓缓说道:“封王台内有记载:农夫……”
张一刀将农夫秘辛道出,很多都与周穆在田妩儿得知的差不多。
不过封王台对农夫非常重视,知道的消息自然比田妩儿要多一些:
农人有仪式,具体不详。
农人之间是死敌。
农人大多是个寡人——真正的寡。
农夫秘辛讲完后,张一刀顺势说出他的推测:“用剑的疑凶与段才厮杀,最后却由用枪的疑凶来了结。
显然,用枪的疑凶地位高一些……至少是个使者级别。
再考虑到那种稀有的枪头所涉及的人,可能是林家林现。
林现年纪轻轻便是三衍高手,他没有死于灭门惨案,那多半还活着。
他已是寡人,应该也符合农人的仪式。
我们不妨大胆猜测一下……用枪的疑凶或许是农人。”
张一刀分析得有理有据,但周穆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
他的关注的是农人仪式,为什么他们大都是寡人——这和他的处境也很像。
周穆有了疑问便直接问道:“农人的仪式是什么?”
众人皆摇头。
“我们封王台只查到过三个农人的踪迹,他们都是寡人。”张一刀解释道,“但这三人都未再露面。”
封王台能查到农人,但不代表他们能轻易对付农人,更别说撬开他们的嘴。
“当年林家镖局的惨案,林家老爷子,林家大爷,二爷,三爷都横死当场……只有小四爷林现不知所踪。”亓鸿翻阅过案卷,知道个大概。
毕竟距离事发时已过去十多年,小四爷林现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年此案事发时月华庭还未成立,所以是由当时的官府督办……据案卷记载,当夜凶手凭空消失了。
兜兜转转查了半个多月,官府没找到任何线索,只能草草结案。
结案后蓉都变得十分不平静,凶杀案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
我们怀疑小四爷林现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变故,成就了农人的仪式。”
周穆点头,农人排除异己的动作很快——比如李根花。
但凡知道农人的人都活不长,但似乎最近他们也没有太遮掩了。
至少在蓉都是这个现象——隔三差五便死人,虽然没有迹象表明是农夫干的,但是显然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现在还有个问题……”冯开山突然发现了盲点,“这里只有一方农夫吗?”
王虎闻言呼吸微微一屏,而后不着痕迹地呼出长气,又变得平静。
众人都被这个想法惊讶到了,随后他们都陷入了思考。
蓉都,到底有几个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