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主卧,窗外月光洒落,照射在大床上相拥而眠的两道身影上。
小姑娘睡颜恬静,枕靠在男人臂弯,直到听见身侧呼吸平缓的呼吸声时,才慢慢睁开双眼。
小姑娘睨着男人棱角分明的凌厉侧脸,眼神留恋地描摹着男人的每一寸,刻意压低了呼吸声,胸口呼吸一滞,疼痛感席卷全身。
她是不是不能一直陪着阿渊了?
她不想做言而不信的人,不想再一次抛弃阿渊。
她不想再做小骗子了。
她的阿渊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她想陪阿渊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小姑娘身体陡然一僵,却不敢动弹半分。
看来应该就是那个M2病毒发作了。
疼痛感比之前的那次更甚。
小姑娘死死地咬着唇瓣,脸色苍白地像白纸,嘴唇也惨白地不似常人。
小姑娘呼吸急促,身体剧烈的疼痛使得被窝里的小手越发收紧。
手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尖锐的痛感被无限放大。
身侧的男人动了动身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小姑娘立刻警惕地闭上双眼。
假装着发出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男人并未睁眼,只是把小姑娘往自己怀里捞了捞,手掌落在小姑娘腰上,呼吸仍是平缓,没有其他动静。
被窝里的小姑娘额头冒着冷汗,鼻尖也泛着微微汗珠。
眼尾处妖冶红肿,泪花在眼眶边打转。
攥紧的小手里被冷汗浸湿。
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
翌日。
江宅门口。
岑宁穿着厚厚的驼色大衣,头上带着米色的毛线帽,脚上穿着上平底的米色矮筒靴。
“王叔,都搬上来了吗?”岑宁细数满满当当的后备箱,好像还差了一盒。
“少奶奶,来了,来了。”王叔搬着个重重的纸箱子赶过来。
岑宁拿纸巾擦了擦纸箱子上的灰尘,这些文具和冬天的衣服买回来有一阵子了。
一直放在储藏室,有些都落灰了。
“王叔,出发吧。”岑宁到车后座落座,小心翼翼的避开腹部,系上安全带。
“好的少奶奶。”
岑宁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去阳光福利院。
她小时候在阳光福利院呆过几年。
她这些年也一直和福利院的奚院长保持联系。
当年父母去世,她一夕之间失去所有。
突然进入她生命里的江临野也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医院的人只能把她送去福利院。
奚院长一直对她很好,把她当成亲生的孩子照顾。
她刚到福利院的时候,总是一个人抱着个洋娃娃,缩在角落里,谁叫都不理人。
后来,是奚院长一直陪着她,陪着她聊天,陪着她玩游戏,亲手给她做新衣服。晚上怕她睡不着,哄着她轻轻拍着她入睡。
怕她被别的小朋友抢东西吃而吃不饱,会悄悄给她零食吃。
“少奶奶,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不是很多,少爷有空闲时间的,您可以让少爷陪你一起去的。”王叔打着方向盘,边看着后视镜边试探着开口。
为了促进两人的感情,她这个糟老头子也是操碎了心。
先生和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了。
他时时刻刻谨记。
少爷那条路子行不通,他只能从好脾气的少奶奶这边入手。
“王叔,公司里平常都挺忙的,临野他难得有休息时间,还是让他在家多休息休息吧。”岑宁核对着包里的明信片,笑着开口。
岑宁心尖上泛起一抹苦涩,笑得比哭的还难看,她开不了这个口。
一来,临野不会喜欢和她长时间待在一起,这种事情,他只会觉得无意义。
二来,福利院里孩子多,吵吵闹闹的,她怕临野会嫌烦。
她不会因为临野一两次对她的好意就奢求太多。
人都是贪心的,她怕自己想得到的会更多。
“是,少奶奶。”王叔也不敢多说什么。
······
急促的手机铃声连环炮一样地响起,像催命符一样。
大床旁边的地铺上,江临野烦躁地掀起被子,看了眼来电显示。
眉心蹙起,有几分不耐烦,“做什么?”
“临野哥,剧本我收到了,我好开心啊,谢谢你临野哥,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啊,我想请你吃顿饭,有一家新开的法国餐厅还不错······”林绵绵激动着道,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没空,你自己去吧。”江临野没等那头说完,就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林绵绵气愤地把手机砸向玻璃台。
她以为凭借着那个人的身份,总会在江临野这里得到优待。
不过,现在的江临野显然对她只是照顾,疏离又淡漠。
一切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看来她得使点手段了。
江临野抓了抓头发,睨向大床的位置,床上空无一人,被子被叠地整整齐齐。
这女人起这么早做什么?
都说孕妇嗜睡,这女人不贪吃也不赖床。
要不是肚子大了点,他都以为她是怀了个假孕。
江临野把地铺整理好,随手扔进衣柜里。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江临野端起来灌了一大口。
男人走进洗手间洗漱,漱口杯里装好了水,牙刷摆放在被子上,牙膏也挤好了。
男人似乎习惯了这一切,自然地拿起牙刷。
走进衣帽间,衣架上熨烫好了好几套衣服,上面还留有一丝温度,应该是刚熨好没多久。
岑宁不确定他会穿哪一套,所以平时都会准备好好几套。
江临野随便在衣架上挑了一套。
······
“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