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儿坐上车,视线中白家别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白家那些人丑恶的嘴脸还历历在目。
像是电影版一遍遍在她脑海里重复。
挥之不去。
终于,她摆脱了那个“家”。
妈妈,您不会怪我的对吧。
挽儿真的尽力了。
是那个家容不下挽儿。
吃完晚饭后。
司寂渊临时有个视频会议。
一直在书房开会。
关上电脑。
挂断蓝牙。
男人捏了捏鼻梁,看向墙上的数字时钟,已经十二点了。
小姑娘没有熬夜的习惯,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
男人回到卧室,脚步轻柔慢慢走到床边。
怕吵醒小姑娘就没有开灯。
借着月光,大床上空无一人。
被子叠地整整齐齐的。
床上没有温度。
人还没回来睡觉。
小飘窗和沙发都没有人。
浴室也没有人。
拨通小姑娘电话。
[你能不能再爱我一遍 像以前 以前你总是热恋 没谎言 不失联 只为我一人失眠]
[梦里面 你出现的画面越来越远]
手机铃声回荡在空旷的卧室里。
小姑娘手机掉落在床脚不显眼的地方。
粉色毛茸茸的手机壳,上面是那只粉色的奇怪小猪。
蠢萌蠢萌的。
上次嘲笑小姑娘跟上面的小猪长得像。
小姑娘气得一天没搭理他。
说什么那是“什么奇来着”!
来电显示。
[大魔王]
呵。
小姑娘真是胆子肥了。
竟然不知道是给他这么备注的。
大魔王?
这小东西还不知道背地里给他起了多少外号?!
司寂渊按下墙上的内线电话。
“看见挽儿没有?”
接电话的是兰心。
“挽儿小姐啊!小姐吃完饭说去后山上看月亮去了!”
“小姐还没有回来吗?”兰心着急询问。
看月亮?
十二点不睡觉看什么月亮?
闲的没事干以后晚上给他念文件。
“知道了。我去看看。”
司寂渊走进衣帽间。
随手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绒大衣外套。
毛茸茸的。
很暖和。
后山。
月光皎洁。
白挽儿双腿抱坐着,脚边散落着几个空的啤酒瓶。
手上还捏着一个喝了一半的。
这是她瞒着春姨从厨房偷偷拿的。
小姑娘蓬松的丸子头这会儿已经软绵绵的塌下来了。
头发乱糟糟的。
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碎花裙。
白色的帆布鞋沾了点泥土渍。
裙摆随风摆动。
司寂渊来的时候。
看到地上七零八落散落的啤酒瓶。
以及脸蛋红扑扑的小姑娘。
寒意四射,手背上青筋凸起。
“白挽儿,你长能耐了?!”
“谁让你喝酒的?!”
“还有你大晚上不睡觉的看什么月亮?!”
小姑娘吓得一个激灵。
“诶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凶!”
“吓死我了!”
白挽儿拍了拍小胸脯。
男人绕到小姑娘身后。
把手上的米白色羊绒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
纽扣一颗一颗扣好。
小姑娘把头埋进毛茸茸的大衣领口。
像只软绵绵的小兔子。
司寂渊把小姑娘手上的啤酒瓶随意扔掉。
柔软小手冰凉冰凉的。
没有一丝温度。
该死的。
她在这里吹了多久的风?!
小姑娘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委屈的不行。
这会儿司寂渊哪里还舍得骂她。
男人温热大手包裹住小姑娘冰冷小手。
一边来回摩擦取暖,一边放在嘴边哈气。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温度。
“月亮也看完了。”
“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司寂渊温声劝着小姑娘。
他知道小姑娘今晚心情不好。
先前那番在白家人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过是掩饰罢了。
白家那个老东西说到底还是小姑娘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天壤之别。
一个当成宝,另一个连草都不如。
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在乎?
她开不开心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不要。”
“我还要看月亮。”小姑娘坐在地上耍赖皮。
“喜欢看月亮我让人在卧室里装一台望远镜好不好?”
“装个星空顶也行。”
“我陪你在卧室里看。”
“外面太冷了。”
“明天该冻感冒了。”司寂渊耐心说着。
“我不要。”
“就要在这里看。”
“我还想看日出。”白挽儿小手拍掉男人大掌。
司寂渊:········
寂静的山顶,小姑娘柔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司寂渊,你知道么?我从小原本是跟着妈妈生活的。”
“就我们两个人,在江南小镇上。”
“那个小镇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叫荷溪镇。”
“在我记忆中就没有爸爸。”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谁。”
“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背,有爸爸陪,我真的好羡慕。”
“我不敢问妈妈……”
“我怕她不开心。”
“妈妈一个人养我很辛苦。”
“她没日没夜地画画拿去卖。”
“可是那些画买不了多少钱。”
“她那时候也还没成名。”
“没人欣赏她的画。”
“妈妈有段时间时常背着我一个人躲起来抹眼泪。”
“因为妈妈的眼眶总是红红的。”
“后来,他们说妈妈是小三。”
“我是私生女。”
“妈妈有时候靠着窗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就这么静静坐着。”
“她也不说话。”
“后来赵茹云母女找上门来骂。”
“妈妈郁郁寡欢,后来生病去世了。”
“白震龙来接我回家。”
“我以为我有家了,有爸爸了。”
“可是,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
“我想妈妈了···”
“如果妈妈在,肯定不会让我被他们欺负的。”
“我宁愿一个人留在荷溪镇。”
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小姑娘偷偷摸了摸眼泪。
吸了吸鼻子。
“我没哭,我··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司寂渊:……
“他们不值得你哭。”
“这是最后一次。”
“允许你最后一次流泪。”
“以后不许再为那些人渣哭。”
司寂渊轻哄着。
“再哭就亲你。”男人冷不丁加一句。
白挽儿:·····
小姑娘沉默了许久。
再次郑重开口。
“司寂渊,你值得更好的。”
“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应该找个大家闺秀,或者世家小姐。”
“我配不上你。”
“所以。”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三个月里面,除了我们约定的那件事。”
“我会尽好自己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