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神韵不对，虽然高仿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终究是没有范宽的那种对于山水至高的感悟。”张老越看越发肯定不是以前那幅，虽然这幅仿的和原画作几乎一般无二，哪怕是他也只是感悟到了画的气。
“孽障，怎么敢如此。”稍微思考了一下，许老爷子马上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慢慢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接着说道“张兄抱歉，先失陪一会。”。
黄彧看着落寞的许老爷子，想来以他的眼力也发现不了画被掉包了吧。
而后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给人感觉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
“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们两个人切记，要修行心境，更要感悟知行合一。”张老难得用很严肃的语气和两人说话，跟平时慈祥和蔼的模样相差太大。
“会的，张爷爷。”
“知道了，爷爷。”
十来分钟以后，许老爷子神情落寞，步履蹒跚的再一次回来。黄彧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光仿佛消失了一般，怎么个人的气质苍老了很多。
“许兄，没事吧？”张老已经到了这个年纪，相继有一些老朋友离开。他看着许老的神态，不无担心。
“张兄，我无碍。只是对不起张兄你了。”许老眼睛中满是懊恼，惭愧的看着张老，接着说道“小孩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卖这幅画，半年之前就已经出手换钱了，为了不让我发现，找了一幅高仿的画。”。
许老其实也知道他儿子生意出现很大的变故，才会如此做。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就是，难不成他的儿子认为哪怕遇到再大的事，他不会卖这幅画嘛。
哪怕他再喜欢，如何在意，如果能助他儿子走出困境，他都是愿意的。收藏这些东西，一个是真的喜欢，还有一个不就是为了危难之际能出手提现嘛。
而且古玩的升值空间巨大，几年之后或许就是一倍二倍乃至于十倍增长。他十多年前入手的，只花了三百万左右，现在至少五千万。
“许兄不必如此，缘分而已。不过这幅高仿的画，不管是笔力还是意境都不俗。”张老如果不是以前看到过这幅画几次，也很难判断出问题。
可以想像一般人，哪里能认出来，无外乎被割韭菜而已。同样也说明出手仿制之人不简单，甚至不比原作者差。
“哎，那又如何，还不是仿制的。”许老越想越对不起张老，如果成交了以后才发现，那他的脸就真的没地放了。
“小彧，你看出来是谁仿的嘛？”张老对于老友的遭遇很是同情，又感无力出手，如果是名人所仿，他也愿意出手。
“张爷爷，我觉得高仿的人，历史地位上不一定比范宽差，刚刚可是差一点就让你都打眼了呢。”黄彧其实不想说出来，让张老直接入手，那才是大漏。
只能隐晦的提了出来，就是不知道张老能不能懂他的意思。一边说一边给张老眼神上的暗示。
“好了，你这小兔崽子。我和许兄相交数十年，这时如何能落井下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吧。”张老哪里不明白黄彧的意思，只是心中叹气，现在捡漏如何能让自己心安理得。
“唐伯虎的画，祝枝山的字，两人合力所仿。”黄彧淡淡的开口，心中却是无比心疼，这他妈的不但是漏，而且是大漏。
黄彧明白张老的性格，如果黄彧执意隐瞒，估计两人缘分就会到此为止。除非黄彧在张老有生之年不出手，不过他看着张老内心深处朋友之间的情谊和那种博大心怀，只能说出实情。
“什么？”
“真的？”
“卧槽。”
三人一听黄彧的话，连忙走到台前，认真的看了起来。张霄年更是爆粗口，然后有点无语的看向黄彧和张老。
内心深处更是吐槽不已，叫你说你就真说嘛，你不会说不知道嘛。如果能捡到这种漏，那可是一辈子都难有一次的机会。
“唐画祝字。”张老一听黄彧如此说，喃喃自语马上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接着更是哈哈哈大笑不止，说道“原来如此，两人相交莫逆，脾气相投，能仿出这样的水平，他们两个的确是其中之一。”
张老越看越喜欢，虽然这一首词并不是祝枝山用的疯草所写，但是也是其所擅长的醇古端严小楷。
而且张老一生追求草书的极高境界，能碰到同位草书狂热分子，而且还是流传千古的才子祝枝山的作品。
可想而知内心的狂热和激动，只是没来由的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幅画只是高仿的，并不是由于两人原创，同时也并不是两人所最擅长的风格。
价值自然而然大打折扣，不过和原范宽的画相差不大，甚至略微高一筹，毕竟是合两人之力所作。
“张兄，难不成这真的是唐伯虎和祝枝山两人所仿？”哪怕到了现在，许老也难以从其中悲喜之中走出来。
许老痴痴的看着这幅画，呆呆的模样让人看着很难想象曾经的他，是如何意气风发，如何的一掷千金。
“许兄，不必怀疑，的确是两人所仿。”张老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黄彧，接着又很是鼓励的说道“小彧，你来说说给他们听听，这幅画为什么说是唐伯虎和祝枝山两人所仿。”。
黄彧原本在看着书房其他的东西，想着有没有机会可以入手一点，哪里有入宝山而空手而归的道理。
突然之间被张老点名，黄彧多少有点尴尬，因为他现在只是想捡漏。对于这幅画他已经没有什么兴趣。注定会卖出高价，而且拍卖的话，价格会更加可观。
“张爷爷，许老，我有点想法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二，是否是对的。”黄彧终究是出于对张老的尊敬和爱戴，选择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