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泽手里的筷子都被张娟吓掉了,他倒是很乐意被人误认为是陶姜的男朋友,但他更怕陶姜不开心。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陶姜进可能会生气,说不是,他又有点不甘心。
孙冰笑着打哈哈的,“哎呀你就别问了,人家八字没一撇,问了也白问。”
陶姜轻飘飘的开口,“之前是,现在分手了。”
孙冰:“?!”
什么时候的事!!
张娟听陶姜这么说,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多问了,小伙子,我去给你换双筷子。”
张娟一走,孙冰立刻忍不住开始八卦,“不是,你俩谈过!尊嘟假嘟?”
她也不知道是在问谁,陶姜和陆祁泽都没有回答。
沉默,很沉,很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孙冰干巴巴的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夹了块鸡肉给泡泡。
“来来来,吃肉肉。”
香喷喷的鸡肉已经递到嘴边,泡泡很馋,舌头探出来在嘴边打转,但她还是扭头看了眼陶姜。
陶姜只顾着自己吃饭,没注意到泡泡的眼神,直到泡泡扒拉她的腿,她才低头看了一眼。
萨摩耶委屈巴巴的看着那块肉。
“吃吧。”
陶姜的声音刚落下,泡泡就欢快的叼走鸡肉,吧唧吧唧吃的超级香。
孙冰无语,“姜姜,这狗在你面前,为什么就这么听话啊!”
孙冰伸手比划了一个八,“八年了,我八年都没有捂热这傻狗的心。”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泡泡对你是真爱,她真的,我哭死。”
陶姜被孙冰逗笑,一副骄傲的表情。
孙冰气的炸毛,“你还笑你还笑,张妈妈,姜姜欺负我!”
张娟乐呵的看着孙冰胡闹,陆祁泽安静的看着陶姜。
说实话,他没想到陶姜会对她的朋友说他们的曾经。
仔细想想,陶姜从来没有否认过他们之前的感情,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晚餐过后,陶姜和孙冰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大概是已经让陆祁泽介入了她以前的生活,陶姜说了许多陆祁泽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
比如她在哪棵树下打过瞌睡,比如周末回来打扫卫生时被一对夫妻看上,要领养她,比如这院子走走停停来过的小伙伴,再比如,小意小时候追着她奶声奶气的样子。
出于对情敌的尊重,陆祁泽很不想了解宋意是怎么追在自家老婆身后叫姐姐的。
他甚至想告诉陶姜,你弟弟暗恋你。
但陶姜说起宋意的表情,很温柔很骄傲,不掺杂一丝倾慕亦或是爱意。
在她心里,宋意就是她的亲人。
陆祁泽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听陶姜说了快半个小时有关宋意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陆祁泽故意把车速开的很慢,想借此和陶姜多待一会儿。
陶姜刚才和孙冰小酌了几杯酒,现在的状态虽然不算完全醉了,也处于一种微醺的放纵里。
她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笑盈盈的开口,“陆祁泽,谢谢你给张妈妈的支票。”
钱对陆祁泽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他淡然的开口,“小事,不用谢我。”
陶姜眨眨眼,没头没尾地开口,“其实你不讨人厌的时候,还是挺不讨厌的。”
陆祁泽:“……”
他情商低,听不出来是夸还是损,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姜姜,你闭上眼,我给你变一个魔术好不好?”
“好~”陶姜的酒劲渐渐起来了,乖乖的闭上眼睛。
车厢一下子变的很安静,陆祁泽忍不住勾起唇角笑,拿出一袋草莓味的奶糖递给陶姜。
“睁开眼,看看喜不喜欢?”
陶姜看着熟悉的糖果包装袋,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买的?”
这糖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口味,刚才在餐桌张娟说的她够不到的那颗糖,就是这个。
陆祁泽笑的宠溺,“拆开尝尝,还喜不喜欢?”
陶姜把糖接过来,语调也欢快不少,“谢谢。”
陶姜含了一颗糖在嘴里,指着外面的路灯,嚷嚷道,“停车!我要去那里!”
陆祁泽靠边把车停下,扶着陶姜来到路灯边。
陶姜一下子抱住那路灯,回头看陆祁泽,没头没脑的开口,“十八年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夏凝霜!”
陆祁泽:“……”
“我当时抱着我妈的遗像,身上脏脏的,鞋子破了,走路走的脚疼,就蹲在这里休息,因为捧着遗像,过路的人以为我是小乞丐,没一会儿我面前就有了好几个硬币。”
“夏凝霜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大概,大概就那里吧,她看到我,塞给我一袋糖,让我吃,还要让我告诉她是什么味道。”
“然后,然后……”陶姜嘿嘿笑,透着一股憨气,“然后我就有了一个小祖宗!”
陆祁泽:“……”
听懂了。
情敌——性转版宋意!
“陆祁泽,糖很好吃,谢谢你。”
陆祁泽被陶姜的态度弄的忍俊不禁,“不用谢,我的荣幸。”
陶姜摇摇头,眼神虽然迷离,但声音满是认真,“你是除了小意和霜霜,第三个给我买糖的人。”
陆祁泽内心一震,陶姜说的糖,或许不仅仅是糖。
陆祁泽的内心有酸涩也有疼痛和后悔,他伸手握住陶姜的手,漆黑的眸子满是虔诚。
“姜姜,你愿意再和我试试吗?我一定让你满意,好不好?”
陶姜想挣脱陆祁泽的手,却发现挣脱不掉,皱着眉瞪他,“松手,小心我打你!”
“我告诉你,我打人很厉害的!”
陆祁泽不语,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回家,让我体验一下你的厉害。”
陶姜:“……”
陆祁泽把陶姜塞进车里,给她系好安全带,还贴心的帮她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耳边的发丝。
陶姜安静的看着她忙忙碌碌,然后软绵绵的开口,“你的眼睛,好漂亮。”
陆祁泽盯着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那你想亲一下吗?”
陶姜想了想,慢吞吞的把头往前伸,陆祁泽紧张的一动都不敢动,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等着陶姜来吻。
就在他以为要骗到老婆的亲亲时,额头传来明显的痛意。
陶姜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了陆祁泽的额头,凶巴巴的嘟囔,“陆祁泽,我才没那么容易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