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泽说不清心里是气恼还是着急，赶紧赶到医院去签手术同意书。
落笔的时候，他的手是抖的。
生死面前，心里迸发出来的在意，让陆祁泽无法忽视。
陆祁泽捂着心口，喃喃自语，“姜姜，你不能有事。”
陶姜的抢救手术做了十四个小时，陆祁泽动用关系，将最权威的专家调了过来，给陶姜用上最好的药物和医疗器械，最终从阎王手里把陶姜保了下来。
只不过她一直昏迷着。
整整一个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陆父陆母在陶姜出事的第二天就得到消息了。
肇事司机是疲劳驾驶导致的车速过快，再加上天气恶劣，撞上陶姜后车子侧翻嵌入围栏，当场死亡。
陶姜伤的这么重，能救下来已经是万幸。
医生说有一辈子昏迷的可能。
陆母覃思思非常喜欢陶姜，听医生这么说，忍不住哭了好几天。
陆父陆致远也把陶姜当成自家准儿媳，成天陪着覃思思往医院跑。
眼下一个月过去了，陶姜依旧昏迷不醒，这两天覃思思正和陆致远商量着给陶姜换医院，出国治疗。
陶姜当初舍命救下他们的小儿子，就凭这一点，陶姜哪怕一辈子昏迷，他们都会照顾到底。
至于陆祁泽，不管公司再忙，他每天都会抽出来一点时间来看一眼陶姜。
不知道为什么，不看看陶姜，他就不能专注认真的工作。
今天陆祁泽刚好和覃思思遇上。
“妈，瑶瑶今天回国。”
陆祁泽口中的瑶瑶，就是他的青梅竹马白月光未婚妻，章瑶瑶。
覃思思听见陆祁泽的话，愣了一会儿才说，“回来了？”
“嗯，回来了。”
陆祁泽点头，便不再多言，低头看着病床上了无声息的陶姜。
那双桃花眸蕴着淡淡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祁泽打算回公司处理公务。
临走时，覃思思叫住他，轻声询问，“阿泽，瑶瑶和姜姜，你选了瑶瑶，对吗？”
陶姜出事那晚，佣人说听到俩人起争执，覃思思询问过陆祁泽，他没有说原因，今天听他说章瑶瑶回国。
她大概猜到了。
“妈，我选谁，都会亏欠一个，姜姜没了我，顶多痛苦一段时间，瑶瑶不行。”
陆祁泽的声音充满无奈，透出艰难的挣扎。
“瑶瑶，是我的未婚妻。”
覃思思轻轻摇头，又问，“那你爱谁？”
陆祁泽没有回答。
这不重要。
覃思思看着陆祁泽的背影，无奈的叹气。
知儿莫若母。
陆祁泽对章瑶瑶是责任，或许有几分一起长大的情谊，但对姜姜，那才是冲动和爱。
但偏偏。
他选了责任。
罢了，谁叫他是陆家长子呢。
他生来，就背负着整个家族。
覃思思只顾着叹气，并没有发现，病床上的陶姜，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一颗薄泪，从她眼角溢出。
……
深夜。
夜深人静。
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陶姜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着身处的环境。
好陌生啊。
她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脸上全是茫然。
这是哪？
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