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已慢慢没到了皇帝人偶脖子处。
皇帝:朕自问并无过错,怎么就对不起你们……
众人排列在一起。
陈阿四:我们的怨气在人间游荡,上不能升天,下不能入地,无处可去,只能凑成了六杀咒,来陛下这里,讨个公道了。
皇帝: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尽管提条件,朕都答应你。
六人逐渐变成青色的烟气, 烟气渐渐化成一个图腾样的符咒,符咒追向皇帝,皇帝躲避,却终被符咒袭中。
符咒:陛下,您感受到我们的痛苦了吗?您根本没有感受到,因为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四个字……
皇帝最终倒在地上,全身烟气蒸腾。
虚影们各自飘散。
崔贵妃醒来,扑上前去。
崔贵妃:陛下!陛下醒醒!
皇帝:百姓们的怨气,组成了六杀咒……救朕……
大臣甲上前:不好了,陛下被邪魅困住了。
皇帝人偶已经躺在血水中,那只大手将一张巨大的牛皮盖在血盆上,牛皮上绘有图腾,与天罡发现的图腾纹路一样。
太监:皇帝病重,萧皇后密令,擢千牛备身太一速回宫护驾,大理寺少卿陈平进宫查清密案……
积翠宫酒席现场还保留着,陈平、太一来到宫中,丁焱、张阳扮为大理寺捕快跟随。
几个跟皇帝一起饮宴的大臣留下来等着问话。
陈平站在大臣甲面前,已经听完了他刚才的叙述。
陈平:你是说陛下看着歌舞就突然倒地?
大臣甲:本来看歌舞看得好好的,陛下突然龙体欠安,手在空中挥舞,说是怨气汇成六杀咒害他。
陈平:怨气伤人,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太一沉默,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心中既狐疑又难过,他注意到丁焱站在香炉前。
丁焱手指从香炉里挑了一点灰,放到鼻尖闻了一下。
太一走到丁焱跟前。
太一:这香有什么诡异之处吗?
丁焱:寻常香料,不是迷魂香。
丁焱将香递到太一鼻下。
太一: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一点都不急。
丁焱:都是些没用的线索,熏香没有问题,大臣也没有问题,就连跳舞的女子都已经被崔贵妃下令砍杀了……要我说,这砍人的人说不定有问题。
门口,崔贵妃在侍女陪伴下走来,门口太监刚要禀报,崔贵妃抬手阻止了,她站在门口,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萧皇后:昨日请了大隋最好的法师祛除怨气,说请道人连续作法七七四十九日,还给开了祛咒圣药,这都两日了,陛下没有一点好的动向,还在受怨气困扰。
丁焱:这药不对症,当然好不了。
萧皇后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丁焱。
萧皇后:中了怨气,必须要用圣药扶正祛魅,怎就见得不对路?而且是陛下亲口说自己中了“六杀咒”,崔贵妃和大臣们都听到了,这不会有假。
丁焱:如果有人假借怨气之名呢?
崔贵妃在门口听得顿时心惊。
太一:你不是郎中,不可信口开河。皇后娘娘,此人乃小人一个朋友,初次进宫,得见天颜,鲁莽无状……
萧皇后:太一不必如此害怕,恕你无罪,快起来。大事当前,要兼听则明,这位小郎,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门口,崔贵妃竖起耳朵,怕漏过最关键的细节。
丁焱:借药碗一用。
萧皇后点点头。
丁焱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碗,手指朝药水里蘸去。
太一:你……
丁焱在案上用水画下了鬼王图腾符号,又在旁写下“鬼王”二字。
萧皇后不解的看着丁焱,太一半知半解。
突然,崔贵妃走了进来。
崔贵妃:皇后娘娘,臣妾有一事特来找您商量,是为着陛下龙体康复的事。
丁焱急忙用袖子将案上图腾擦掉。
崔贵妃眼睛往丁焱处瞥了一眼。
萧皇后:你们二人去吧吧。
太一:是。
丁焱转身要走。
萧皇后:留步。这位少年,你叫什么?
丁焱:丁焱。
萧皇后未言,微微抬手让二人退下。
丁焱转身和太一告退。
崔贵妃:臣妾想重启浮屠塔院,延请高僧为陛下祈福祛灾。
丁焱听到了崔贵妃的话,心中思考。
太一:这里是皇宫,可不能瞎说。
丁焱和太一出来。
太一: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幸好萧皇后极好。
丁焱:你怕什么,我是来帮她的。
陈平和张阳已侯了多时。
张阳:你们可出来了,我都要被陈少卿碎叨死了,他说你们胜之不武。
陈平:丁焱,你侥幸进入后宫查案,自然比我得到的线索要多,若这次你赢了,也不光彩。这把关陇剑我还是不能还你。
丁焱往前走去。
丁焱:陈少卿,我不介意跟你分享我的线索。
陈少卿追上去。
陈少卿:说说看。
丁焱:我想见陛下。
太一:陛下不是你能见的,何况如今他已中风,开不了口。
丁焱:既然查案,不见受害者怎么查案?就跟郎中见不到病人一样,怎么望闻问切?
太一:有道理,我可以带你去见皇帝,前提是你不能开口,一句话都不能乱说
皇帝躺在榻上,一个宫女在给皇帝喂药,可皇帝牙关紧闭,就是刚撬开牙关喂了进去,又从嘴巴一侧流了出来。
一个法师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领着两个徒弟,走来走去,一个徒弟向空中抛洒小米,一个抛洒圣水,以图祛除怨气。
萧皇后从宫女手里接过药碗,正要自己喂。
此时,太监刘力士领着太一和丁焱进来。
丁焱看到法师作法,不由摇摇头。
刘力士:皇后娘娘,千牛备身太一来了。
太一急忙跪下,也拉一旁丁焱赶紧跪。
太一:微臣太一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萧皇后:快起来,陛下病重,你就在前面候着,不必来后面问安。
太一:谢皇后娘娘……
此时,丁焱眼神已经瞟向了榻上的皇帝,注意到皇帝耳朵附近的血管在微微动着。
天将黑,下着瓢泼大雨,一处偏僻街道,一中等规模院落门前。
一女子从车内下来,撑起伞,来到门前,伸手扣门环。
门开了一个小缝,女子将一封密信递了过去。
接信的是个男子,看不清脸,但身着异族服装。
男子匆匆打开信。
信上写着“小心丁焱”,字迹娟秀,落款署名处却是突厥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