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声响起,小黑屋的铁门被打开。
穿着一身黑狗皮的唐捕头和叶长青从里面走出了出来,站在门口的两个巡捕立即立正:“头儿!”
“嗯!”唐捕头点了点头,说道:“麦德督察有令,让我带姓叶的去见他,没你们什么事了,去吃晚饭吧!”
两个巡捕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大声道:“是,头儿!”
等两个巡捕走了,唐捕头立即哈着腰小心翼翼的对叶长青说:“麦德督察的办公室在二楼,叶先生请跟我来!”
“前面领路吧!”
“是!”
巡捕房内不时有巡捕来来往往,华捕们见到唐捕头都立正敬礼,而唐捕头看见外籍巡捕就点头哈腰打招呼。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二楼麦德的办公室门口。
“咚咚咚!”唐捕头敲了敲门。
“进来!”
唐捕头整理了一下制服,推开门走了进去,叶长青也后脚跟了进去。
坐在办公室后面的麦德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唐捕头,目光又转到了叶长青身上,心里很不高兴。
不声不响就带陌生人进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不悦的问道:“唐,有什么事吗?他是谁?”
唐捕头连忙立正说道:“报告督察,这位叶长青先生说他知道汇理银行劫案劫匪的消息!”
麦德听得眼睛一亮,眼角都带着一丝喜悦,整个上海滩都在找劫匪,都没有劫匪的消息,难道这劫匪的消息竟然要先被他得到了?
他笑着对叶长青说道:“原来是叶先生,叶先生能够及时提供劫匪的消息,真是良好市民啊,你放心,只要你提供的消息是准确的,等抓到了劫匪,巡捕房一定会给你发赏金的!”
叶长青答非所问,一脸笑意的问道:“麦德督察认识斯蒂芬吗?”
“斯蒂芬?公共租界教会医院的斯蒂芬医生?难道劫匪的消息与斯蒂芬有关?”麦德的脸色不由变了。
叶长青观察着麦德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应该是认识斯蒂芬的!
“”我之所以被请到巡捕房来,应该是与斯蒂芬有关,但我不太相信他有这么大的面子能够让麦德督察亲自下命令抓我,不如这样,我们交换消息,你告诉我,斯蒂芬请了谁出面让让你派人抓我的,作为交换,我告诉你劫匪在哪儿!“
“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公平吧?“
麦德听完之后脸色一连变了数次。
他说道:“叶先生,巡捕房请你来协助调查是走正常程序,没有谁在幕后搞动作,关于这件事情,只要你把劫匪的消息说出来,你就算立了大功,我可以做主今晚就放你回家,而且应该发给你的赏金一个铜板叶不会少,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长青摇了摇头,”你们西方人不是一直喜欢做交易吗?现在有这么一桩交易摆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就不珍惜呢?还是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话?你应该知道斯蒂芬已经跟我见过面了!“
麦德用棕色的眼珠子看着叶长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
良久,他说道:“好吧,我们做交易,你先告诉我劫匪的消息,然后我再告诉你斯蒂芬的背后是谁!”
叶长青笑了笑:“我不太相信你,还是你先说斯蒂芬的背后是谁吧!”
过了几秒,麦德笑了,说道:“可以,我先说,斯蒂芬跟我是原本不认识的,也没有什么交集,今天是他第一次来找我,我开始是不想搭理他的,现在巡捕房的第一要务是抓捕劫匪,追回被劫走的巨款,但是很遗憾,他用我的电话给巡捕房总巡费尔利先生打了一通电话!”
“你知道费尔利是谁吧?他是我顶头上司!”
唐捕头听到这样的秘闻,顿时额头上和后背心直冒冷汗,知道的秘密越多,绝非好事啊!
叶长青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不过既然斯蒂芬连你都不认识,他就更不太可能与费尔利有什么交情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总巡的命令我不能不听!”麦德耸了耸肩膀说道,“好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了,你也应该把劫匪的消息说出来了吧?”
“很合理!”叶长青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劫匪就是……我!”
麦德和唐捕头都愣住了,麦德的第一反应是愤怒,心说我都如实说了斯蒂芬找了总巡费尔利出面,你他妈的却跟我打马虎眼?
他阴沉着脸盯着叶长青的眼睛说道:“叶先生,我尊重你和这桩交易,所以告诉了你实情,但你却不讲诚信糊弄我,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今天你如果不说出劫匪的消息,我会让你品尝巡捕房刑讯手段的厉害!”
“我说了真话你却不相信,这不能怪我!”叶长青说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麦德已经很生气了,他当即对唐捕头下令:“唐,把他带到刑讯室去,我要亲自审讯!”
唐捕头没动,他不敢动,让他带叶长青去刑讯室?开什么玩笑?大不了这个捕头不当了,哪儿混不到一口饭吃?可如果再得罪了叶长青,那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麦德瞪大眼睛看着唐捕头,“唐,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唐捕头只能装聋子。
“你、你竟然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你是不是不想干了?”麦德大怒道。
唐捕头低下头,“对不起麦德先生!”
“好,好,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麦德大声宣布道,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枪指着叶长青,“你,转身向外!”
叶长青突然动了,身形一闪,而麦德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等他明白和反应过来,手上的左轮手枪就不见了,再一看,手枪已经到了叶长青的手里。
“咔嚓”一声,叶长青用左轮的枪管顶在了麦德的额头上,大拇指掰开了手枪的撞锤。
看见手枪已经处于随时击发状态,麦德此时一张脸唰的一下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巡捕房,你如果敢开枪,惊动了外面的巡捕你也不跑不掉!”麦德哆嗦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