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舟睡了一个时辰,裴今安也回来了,那香味直接将睡梦中的许知舟给勾醒了。
她原本还在疑虑,这无相宫的地盘,吃荤是不是不太好?
结果院子里面无悔师傅和无心佛子都在,季晏礼坐在无悔身旁,裴今安坐在季晏礼的身旁,然后就留着许知舟坐在裴今安的另外一侧,许知舟的另一侧则坐着无心佛子。
桌上摆着各色美食,有鸡有鱼有肉有菜,许知舟喜欢的那几样,则是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一伸手就能勾着。
“今日能够和流云尊者,裴尊者,林道友,相聚于此便是缘分,贫僧敬诸位一杯!”
许知舟一愣,以为这和尚要破戒!瞪大了眼睛!
季晏礼无奈,只好说了一句:“阿简,无悔道友吃的是茶!”
许知舟端起眼前的酒杯,众人举杯一饮而尽,许知舟喝得是甜甜的桂花稠酒,还是没有度数的那种!
“可是佛门不是应该禁荤食吗?”这一桌子的肉难道是让别人看着她吃?
“无相宫可食荤食。”身旁佛子幽幽说了一句。
许知舟无语的点了点头,瞧见那边自家师尊已经动了一筷子,她也不做矜持,夹起一块鸡肉放到身旁裴今安的碗里,说了一句:“辛苦师叔了!谢谢师叔!”
要不是对方她怕是也见不到和尚吃肉的场面,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俩绝对是个假和尚,要不这无相宫也不是个正经的佛门。
许知舟吃了一份豆花,啃了一会儿鸡肉,鱼也吃了一条,最后夹了几根素菜,便停了筷子。
拿起面前的糖炒栗子开咬。
裴今安无奈,只得将糖炒栗子放在跟前,一双素白干净的手,一颗一颗的剥了起来,剥完还不忘放在许知舟面前的食盘里。
季晏礼看在眼里,默默给裴今安记了一笔,自家这师弟也太不着调!这觊觎自家徒弟之心,众人皆知!
他定要好好找师弟谈一谈!他季晏礼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谢谢师叔!师叔真好!”许知舟甜甜的道了一声谢,直将一旁的季晏礼看的痛心疾首,觉得自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要被猪给拱了。
而这不要脸的猪还是自家师弟!
“咳咳!”季晏礼咳了两声,想要提醒许知舟注意场合。
哪只许知舟是个心眼大的,她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季晏礼的身后,小手在季晏礼的后背拍了拍单纯的说道:“师尊是卡着了?”
“咳咳咳咳!”季晏礼想说无事,却被许知舟的骚操作给整的呛着了。
一个拍一个咳,一个咳一个拍,裴今安见季晏礼眼神都抽搐了,赶紧召回许知舟:“阿简过来!”
瞥了自家师兄一眼,心想让你装!你这徒弟,别的不说,力气是真大!
这后背拍的,不咳也咳了!
“流云尊者可好些了?”无悔略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好些了!好些了!”季晏礼瞪了许知舟一眼,这个逆徒!害他丢人了!
“姑娘心思纯净,乃大善之人!”无悔看着许知舟道。
大善之人!许知舟一愣,可别!她平生最不喜欢就是别人给她发好人卡,她可不想当什么烂好人!只是遵从本心而已。
“师叔说的对,姑娘确实有一颗赤子之心,真是难得!”无心也跟着附和道。
倒是一旁的裴今安有些沉默!
他喜欢的姑娘有一颗赤子之心,是大善之人,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原因无他,而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份,着实配不上对方。
若是对方知道自己的半魔之体,是否还愿意与自己亲近?
若是修仙一途容不下他,他只能堕魔,她又是否愿意认他?
“怎么裴道友不高兴?”无心淡淡开口,似是能看穿裴今安的心事一般。
“我为何不高兴?”裴今安反问了一句,便不准备搭理对方,按照魔皇说的,这和尚分明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半魔之躯。
他对这和尚有着与生俱来的讨厌和抗拒,想来对方对他也是。
“这便要问道友的心了,我非道友之心,又岂知道友心事?”无心继续淡淡的说。
许知舟吃着剥好的栗子,一边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总觉得这左右二人有火花在冒,可惜了,这席间也无人撤场,她也不能往后一坐,抓上一把瓜子嗑着瓜子,吃俩人的瓜。
幸好两人并未对着许知舟的方向开喷,而是一斟一酌循序渐进。
“听佛子这口气,还以为佛子会看相算命测来世今生?”许知舟无意间插了一句,到是让两人一愣。
“无相宫确实以测算为营生。”裴今安冷冷开口。
无心也不否认,而是接了一句:“姑娘可是想要算一算来世今生?”
来世今生?倒也不必,她来世还在,今生也在继续,未来谁能说的准,只要他许知舟活着一天,那便是赚了一天。
见许知舟摇头,无心有些失望:“姑娘可是觉得在下是个骗子?”
否则,别人听到无相宫的佛子要算命,还不排队排到十里外。眼前这女子倒是个例外,自己愿意给对方算一算,对方还不愿意了?
“并非是如此,本姑娘只是不信天,不认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许知舟话音刚落,天际一片乌云压顶,轰隆隆一阵雷鸣响彻天际。
如碗口粗的天雷从天而降,落到了许知舟的头顶。
众人心惊,裴今安以身护在许知舟的身前,却被对方一掌推开。
“师傅师叔,带着无悔师傅和无心佛子,你们先离开!”说完便是仰首挺胸,以身接雷。
是的,从无心的角度看到的便是那光头少女看向天际,一双眼睛澄澈明亮的等着天雷的降临。
轰隆隆一声天雷落下,桌上的吃食散落一地,原本的石桌也碎成了渣渣,而站在石桌一侧的少女,此时衣衫微微有些凌乱,却精神异常抖擞。
“贼老天!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将我骗来的!哼!还想要老娘给你打白工,做梦吧你!”许知舟话音一落,那雷声也消散了。
除了满院子的狼藉以外,就仿佛不曾发生一般。
许知舟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术,又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这才看向已经远远落在院落外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