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飘洒的花肆意的落入莲花池里,落在荷叶上,就如同碧云的泪水一般,洋洋洒洒,停不下来。免费txt电子书
人世间,太多的恩怨情仇,无数纠葛纷扰,她没有一处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爱已经到了绝望,该怎样才能峰回路转?
“到现在还不知道,不如就到水里清醒清醒去吧!”夜悠雪淡漠冰冷的看着碧云,声音更是让人恍如掉入冰窖。
紧接着,“扑通”一声脆响,碧云便十分干脆利落的被踹进荷花池里了。
冰冷的池水瞬间让人清醒,绝望与死亡的气息伴随着池水汹涌而来。
那是真正的死亡,也正是这死亡让她明白了刚才的绝望。
绝望不是死亡,一个人只要不死,便还可以绝望。
清醒的碧云顺着水的浮力露出湿漉漉的脸来,乌黑如墨的长发肆意的散落在肩头,漂浮在水中。
日光倾泻一地,照见她心底的万丈深渊,照见活下去的希望,照见人生几度苍茫。
“清醒了吗?”看着沉下去许多,终于再次浮出水面的碧云,夜悠雪居高临下,神色淡漠清幽道。
绝望不过是心死了而已,只要人不死,还有什么不可以?
在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上,她所面对的杀戮背叛与绝望比常人想象之中的还要多得多,怎样撑下去?不过是靠着一个依然活着的躯壳罢了!
碧云眉心舒展,即将窒息的那一刻,她看清楚了自己,看清楚了活下去的道路,同时也看清楚了爱情。
信仰不过是一种扎根在心底的东西,既然已经被连根铲除了,不如就重新播种,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要还活着,信仰就可以重新种下。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有固然好,没有,也不必强求。
她碧云才比状元,智谋过人,是南晋百年史上第一位女官,辅佐两朝女帝,诚如夜子然曾经说过的那样――夜悠雪必成一代明君,而她碧云,必然成就千古芳名!
情爱,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不是生命的全部。
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为他而活,不爱,便是为自己而活。
仅此而已。
经历了死亡之后,心中豁然开朗,碧云冲着夜悠雪重重的点了点头:“陛下英明神武,依旧不改。”
“来人,捞上来,洗干净了丢到朝凰殿去吧。”一番折腾下来,夜悠雪也累了,对着暗夜之中的影卫吩咐着,转身便朝清凉殿走去。
清凉殿里,残碎的茶花瓣从雕着花的窗子飘落进去,散落在青黑石铺就的殿内,暗香浮动,眨眼,便月从东升。
夜悠雪怀中紧紧抱住君墨染,笑意盈眸,小爪子迅捷的在君墨染的怀里胡乱的抓着。
“碧云留在凝娇身边,陛下就放心了?”君墨染非但不阻止小狐狸吃豆腐,还伸出修长的臂弯紧紧抱住她。
嗯,白天不能做,晚上就……咳咳,礼法曰:日薄而眠,这样做是尊礼法!
相爷把“尊礼法”三个字重复一百遍,然后心安理得抱着夜悠雪。
柔软的床榻虽不似朝凰殿里那般华丽明艳,倒也柔软舒适,干净暖和。
白色的锦被上绣着好看的云纹,掩映着别致典雅的美好。
红烛掩映,眨眼之间,君墨染素白色抽丝的广袖纱衣就被夜悠雪扯了个干干净净,白色的里?衣略显不整,露出白?嫩中带着点点红?痕的胸膛,以一种极致美好的肌理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个如水墨浸染一般柔和的男人,美得令人窒息。
夜悠雪垂眸浅笑,一个吻落在他的脖颈处,倾身上前,在他的耳畔呢喃自语:“墨染,下一个从阿然开始可好……”
夜悠雪的声音轻柔,眸色略显深沉,她的话语刚刚说完,就看见原本温柔的抱住夜悠雪的君墨染顿住了身子,眸中紫光忽现,暗光幽幽,纹丝不动。
对上君墨染明紫色的眸子,夜悠雪低声浅笑,柔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怎么样?下一个从阿然开始。”
“好。”淡淡的一个字,如幽竹一般从君墨染的口中吐露出来。
与此同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夜悠雪与他同时看着屋顶,一言不发。
君墨染眸色微沉,翻身而起,素白色的罗衫在空中打着旋儿翻飞着落在他的肩头,柔滑顺和的布料贴身而飘逸,在他简单的几个动作之后,便服帖的穿在他肌肉纹理优美的身上。
夜悠雪一个翻身,素白色的衣衫有些不整,露出白?嫩削瘦的肩头,诱?惑妩?媚。
一只纤细的皓腕撑着黑发飘逸散落床榻上的小脑袋,笑意盈眸,满脸欣赏与暧?昧。
我们家相爷啊!就是帅!
君墨染回复夜悠雪一个轻柔温暖的微笑,转身,步伐轻盈,银色长发飘逸身后,与素白色的罗衫交相辉映。
拿起桌上的线条柔美的七弦琴,琴弦在不禁意之间发出“铮铮”的响声,蓄势待发。
出了偌大的清凉殿,君墨染飞身而起,眼角眉梢一片淡然之色,眼底却晕染着浅浅的怒意。
运功而起,飞身而上,步伐轻盈矫健的好似飞翔而起的白凤凰。
夜风之中,漫天飞花与之做伴,他一身素裹,宛若踏月而来。
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夜空之中闪动几次,朝禄宫的方向掠去。
他轻功的速度绝非一般的迅速,内力提至极限。
几个眨眼的瞬间,成功的屹立于夜空之中,堵住了风奕的道路。
――就在刚刚,衣衫半?褪,他和夜悠雪都感觉到了屋顶有人。
他自然是凭借深厚功力,而夜悠雪……姑且,称为野?兽的直觉好了。
因为这位不速之客,成功打断他马上要进行的“尊礼法”行为,所以――相爷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素手在空中划过无数个影,稳稳的落在琴上。
“铮铮”两声流水叮咚一般的脆响,带着浓烈的杀气,朝着一袭黑色劲装的风奕而去。
江陵风奕也不是菜鸟,几个闪步,躲过了这将他置之死地的攻击。
站定在瓦砾层次栉比的房梁之上,风奕的眸中闪过几许疑惑,浓黑的眸子深邃而凌然,刀削斧刻一般的脸颊上面刻满了戒备。
“相爷,有何见教?”好半晌,他才站定,微微施礼,不卑不亢的话语掷地有声道。
听得风奕的话,君墨染仍是一派安之若素,斜睨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的话语便带着幽竹一般的韵致舀舀而出:“如果本相没有记错,王爷此时应该在杭州坐镇江南,而不是出现在帝宫屋顶,夜半而来,非贼即盗!”
说完,他白衣飘然,随夜风纷飞,上弦月在他身后划下了美好的弧度,星辰闪烁,这个男子仿佛天地间最为耀眼的人,有他在,其他的一切都霎时失去了光彩。
风奕不言语,精壮的身姿昂然屹立在天地之间,一身凌然正气,幽邃的目光丝毫不差的落在君墨染的身上。
气氛瞬间凝滞了一般,白衣袂袂翻飞,君墨染恍如夜间行走的神明,纵然天地间所有赞赏的词句用在他的身上,似乎都已经没有办法形容他的美,他的闪耀。
月华高照,清冷的月辉洒了一地。
君墨染唇边闪过一丝淡笑,忽而足尖轻点,再次飞身而起,七弦琴横置腰际,素手轻弹,流水一般优美的声响便自琴弦流动而出。
与此同时,他幽竹雅韵般的话语也跟着落于琴声之中:“江陵王,本相奉命守卫禁宫,王爷请回吧!”
话刚刚说完,优美的琴声瞬间便化作了五行的利刃,划开缓缓流动的风,一波一波朝风奕而去。
几乎是声声致命,君墨染毫不留情的拨动着手中的琴弦,白衣飘飘,他镇定自若,安之若素,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演奏一般。
相爷大人火气很大,所以下手很快,但这不是因为“好事”被打算,不是,不是,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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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风奕,刚开始还能躲过去,慢慢的,随着君墨染的音律越来越快,他的动作也跟着紊乱了起来。
终于,他堪堪躲过了最后一个跳动的音符,气喘吁吁的单膝跪倒在瓦砾层次之上。
暗褐色的瓦砾因为他的过于用力,而碎成了齑粉。
肌肉精壮的皓腕不知何时也挨了一下,痛使得他紧抿双唇,脸色略显苍白。
好半晌,才嗤笑道:“本以为相爷是不会武功,没想到有如此高深内力,相爷,果然深藏不露,文武双全。”
虽然不知君墨染是何时,何地,通过何种方式练就了如此绝世的武功,但继续下去,他必然会吃亏,这一点,他相当的清楚。
动静太大,还可能引出那个抽风癫狂的女人――他王爷殿下才不要见到她!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简直是人间噩梦!
原本打算离开,可人家相爷哪里肯?
扰了相爷的好事,还能如此轻易的让你安然无恙?千万别把人都想得太仁慈了……
几乎是在风奕决定离开的同时,君墨染的琴声再次响起,他素白色的罗衫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漫天飞舞的花瓣肆意翻飞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