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
“还想听？”
“想。”
湛颜兮诚实地点着头，但又叹了一口气道，“电台是直播的吧？应该不能倒回去听了……”
“不能。”
“喔……好吧。”
湛颜兮有点失望。
她还是第一次听凌司爵的这首歌。
那调子很是唯美，还没有听够，结果就没有了。
凌司爵挑着眉看向她，突然勾唇一笑，说道，“虽然不能倒回去了，但是我在这里，你不想听现场的吗？”
“啊？”
湛颜兮怔愣了一下。
什么现场呀？
还在想着，旁边的少年关掉了广播电台，轻启着薄唇，缓缓地哼起了曲子。
居然就是刚才播放的那首《亘古》？！
湛颜兮诧异地看着他。
而凌司爵只是单手握着方向盘，自顾自地唱着歌。
布加迪的敞篷大开，晚风从前方吹来，撩起他漆黑如墨的碎发，露出那双极地般的冰眸。
与电台里播放的不同，少了音乐与伴奏，只剩下了少年天籁般的嗓音。
即便是清唱，却也美得温柔细腻，仿佛夕阳的咏叹调。
耳畔，除了风声，就是他磁性的低沉的歌声。
“……”
湛颜兮意外地笑了。
伸出双掌，合着他的歌声，富有节奏地拍起了巴掌。
忽然想起了他们在小的时候，凌司爵也是在钢琴房一边弹琴、一边唱歌，而她在旁边帮他打着拍子。
【哇，司爵哥哥唱的好好听哦，可以再来一首吗？】
小颜兮趴在雪白的钢琴上看着他，仿若葡萄般的眼珠子闪烁着光。
小司爵像是一个小王子，他在钢琴椅上坐正，软嘟嘟的双手摆放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了，不过要你帮我打拍。】
【好，没问题~】
她爽快地答应了，【司爵哥哥要多唱几首哦！】
整整一个下午，阳光明媚的钢琴房里都回荡着琴声、歌声、与拍掌声……
时到如今。
应该有七、八年没有帮他打过拍子了吧？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
湛颜兮粉嫩的樱唇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凌司爵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出声道，“颜兮？”
“啊？”
湛颜兮终于回神。
她抬起头。
凌司爵朝她看来，不悦地拧了拧眉，“你在那里傻笑什么呢？拍子都乱了。”
她眨巴着眼，“……我在傻笑？”
“你那表情不是傻笑是什么？”
“你看错了吧？！”
湛颜兮撇了撇嘴巴。
她怎么会因为那种事傻笑？
净瞎说！
见她拒不承认的样子，凌司爵帅气的俊脸彻底黑了下去，“听我的歌也能听走神？”
他冷哼道，“不唱了。”
一听他不唱了，湛颜兮的小脸皱了起来，赶紧去拉他的袖子，撒娇着说，“唱嘛唱嘛……我保证这次不走神了！”
凌司爵本来是在开车，忽然被湛颜兮这么一拉，方向盘移动了半圈。
布加迪的车轮晃了一下。
流线型的车身在高速路上甩出了一道弧线。
“颜兮！！！”
凌司爵被她蠢到了，低喝一声，慌忙扶正了方向盘。
幸好开得慢，不然非得出车祸不可！
湛颜兮自知理亏，后怕地缩了缩脑袋，乖乖地把两只手放在了膝盖上，满脸局促地看着他。
她是那种激动起来就下意识去扯对方袖子的人……
刚刚是太激动了嘛！
凌司爵知道湛颜兮的这个小习惯，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掀起了眼皮，看向湛颜兮。
“真的很想听吗？”
“真的。”
湛颜兮声音软软糯糯的，如同珍珠般的黑眸也配合着，充满了水汪汪的色泽。
她撅着嘴巴发誓，“这次不会走神了。”
大约是她这幅信誓旦旦的模样取悦了凌司爵。
他勾着唇角，点头道，“好吧。”
于是。
一路上都充斥着少年清澈的歌声。
……
晚上。
韩朔把工作单整理完，抱着一叠资料敲响了书房门，走了进去。
“爵少，这些都需要你签名。”
资料被放在了书桌上，厚厚得起码有两公分高，除了这个月的合作、行程外，还有部分是凌氏集团的内部文件。
作为凌家独子，凌司爵同样需要管理一些集团内部的事务，尤其是在凌妈妈和凌爸爸都出去旅游的情况下，更需要接手。
凌司爵坐在黑色的真皮旋转椅上，手持着钢笔，签字。
韩朔看着他，在内心默默吐槽——
这大概是人们口中说的那种“不好好唱歌，就得回去继承亿万家产”的典范吧？
忽然。
凌司爵剥了一块东西放进了嘴里。
他剥的速度有点快，韩朔没看仔细，不过看着他薄唇扬着的笑容，应该是在吃糖果之类的吧？
不禁有些疑惑。
奇怪，爵少不是讨厌吃甜食吗？
身为私人助理，韩朔觉得有必要打探一下自家主子的喜好，在旁边问道，“你是在吃糖吗？爵少？”
凌司爵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在吃什么？”
“……”
凌司爵没有说话。
他右手签名，左手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盒……润喉片？？？
韩朔震惊。
看上面的牌子，似乎还是他们工作室平时采购的同款润喉片，但以往都没有看爵少吃得这么开心，怎么今晚………难不成是出的新款？添加了新的配方？
韩朔好奇，伸手想去拿那盒润喉片。
只是，还没有摸到书桌的边缘，就被凌司爵凌厉的冰眸瞪了回去。
少年犀利的目光看来，身上还散发着冷气。
“你做什么。”
“……”
韩朔愣了愣，不知道哪里惹着了凌司爵，硬着头皮说，“我想看一看……”
主要是看看哪里不一样，以后好让工作室的人都采购这款。
凌司爵把桌上的那盒润喉片小心翼翼地装了回去，从另外的抽屉里重新摸了一盒出来，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看这个。”
韩朔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包装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配方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委婉地问道，“爵少，这个和刚才是一样的吗？”
“一样。”
“没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
“……？？？”
韩朔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如果是一毛一样，没有什么不同……那为什么吃得那么开心，甚至连摸都不让摸一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