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是小孩儿的脸,一天晴一天雨,海都最近的温度也是离谱,许乐意看着手机上天气预报显示18 ℃~32 ℃,就感觉得把一年四季衣服给A宝带上?
霍家隆重准备的百日宴近在眼前,不得不收拾行李准备回海都起码住上一个月,霍厉已经提前几天先回去安排妥当,然后热切恭候小主角A宝一行的到来。
许乐意发现A宝日夜颠倒的状态,已经被调整好了,晚上渐渐能一夜到天亮,还开始认人,知道要妈妈抱,要爸爸带出去玩,咿咿呀呀的说话也多了,一天一个样的在变化,每天都好惊喜。
童炎把母子俩和琴姐送到机场,行李托运之后要背的东西也不多,他们为了方便坐飞机,用了小提篮,A宝就在小提篮里固定在单独的座椅上,给他准备了嘴巴里咬咬的小东西安抚,他全程稳重大气又不失活泼,飞机起落都没有对他完成影响,表现得到妈妈大大的表扬。
阑风伏雨,海都用一场雨水迎接他们的到来。海都机场内灯火通明,这个巨大的盒子里,旅客南来北往,一拨拨的人流涌动,每次来都有种让人分不清昼夜的恍惚感。
落地后,许乐意才打开手机,虽然现在大多数航班上都通了网络,可以用飞行模式,她还是在飞机起飞前,给三月龄就勇敢飞行的A宝拍了个照片,然后习惯性关机。刚打开,霍厉的微信就一个红点排在顶端。
东木:航班没延误吧?我在出口处等你们。
许乐意看了转头跟琴姐说:“霍少爷已经在出口等咱们了。”
琴姐抱着A宝,逗着奶娃的说:“爸爸可想A宝了,马上来抱你喽。”
两大一小往行李转盘处走,许乐意让琴姐在边上等一下,她拿着登机牌看具体哪个转盘位置,一边瞄着传送带,一边在微信上发了那张A宝第一次坐飞机的照片,附文:我们马上出来,在拿行李。
大约十分钟,总算取到了自己三十二寸的大箱子,许乐意把所有挂在身上的包都叠放在行李箱上,和边上两位集合,一起随着鱼贯而出的人群往出口走去。
离开海都还是初冬,再次回来已是初夏风暖花香模样。
迎接他们的男人早就看到了人群中高挑出众的许乐意,她出门坐任何车都是一身裤装,今天的装束和平时在小院还不太一样,难得里面是件收腰的白色吊带,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面积雪白细腻的肌肤,外面搭了件黑色牛仔外套,白色棒球帽下露出两截拳击辫,推着巨大的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走来。
行至近处,霍厉朝他们挥手,他刚只顾着打量比平时居家多了几分靓丽和性感的A宝妈妈,这次发现琴姐怀里的奶娃竟和妈妈除了发型以外,整一身穿搭都一摸一样,迷你版的小牛仔,又帅又萌,他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柔软的心情,还想把这一大一小都抱在怀里。
“霍厉,我们来啦!”她又紧接着跟A宝说:“哇,A宝快看,爸爸今天好帅!有没有?”许乐意满面笑容。
被夸好帅的霍厉疾步往前,接过许乐意手中的行李,亲昵的把脑袋往小可爱的方向俯身下去:“A宝,来,爸爸先亲一个。”
“下午刚开完会直接过来的,没换身休闲的,抱A宝都不怎么方便。”霍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是一身大地色西装,连黑色袜子褐色皮鞋都是正装标配。
“没事,很帅气,霍总这么去开会,说什么都对。”许乐意调侃他。
“那和你们母子俩这身牛仔比,我甘拜下风!”霍厉是真被他们母子装震撼到了。
琴姐马上补充了一句:“霍先生,其实他们母子装还有好多套,这个箱子里可以说装满了,全部是!”
“啊呀!琴姐,别告诉他嘛,我要试哪个风格最适合我们A宝嘛!”许乐意试图狡辩,她明明只是找到了玩亲子装到机会。
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霍家保姆车停靠等待的位置,司机把车门打开,里面宝宝座椅已经就绪,A宝一落座开始东张西望到处看新鲜,不吵不闹。
外面还在下雨,著名堵车之城遇上晚高峰更是延长了开往霍氏山庄的路程。许乐意这会儿想起来还有重要的“奶牛”任务,刚刚没在机场找个母婴室真是失策。
“A宝爸爸,不好意思,奶牛要工作一下……”许乐意拿出电动吸奶器,用手比划了一下。
霍厉点头,表示懂了,把头转向窗外看,幸好玻璃上都是雨珠,他收敛不住的笑意没有被映出来。
长长的车程,雨中湿漉漉的海都夜景,许乐意虽有些疲倦,却没睡着,一切安顿好,车内开始变得很安静,A宝喝了顿奶已经心满意足的睡了。
霍厉看着邻座的许乐意靠着车窗那边半侧的脸,帽檐下黑色的阴影里,这个女人睁着眼睛看向不停滑落的雨珠,她安静下来,有种冰冷和疏离,此刻她把自己隔离在一个外星球,在和谁诉说什么?还是沉溺于什么记忆画面?
她好像回了神,注意到身边的注视目光,马上回到她许氏综艺般的对话模式。
“霍总,你是不是很羡慕我们母子装来着,打不过就加入呀!百日宴你可以加入我们的,三人统一西装,怎么样?”她懒懒的说。
霍厉摇摇头,他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电影剧照,指着说:“这个怎么样?黄金三镖客,我们用这个风格主题来一场?墨西哥小花毯披肩、黑色礼帽、马刺皮靴……”
“上马、拔枪、嚼烟草,我们仨赏金猎人?也不是不可以,A宝是有这种风格的小衣服的。”许乐意已经开始在脑补把儿子打扮成西部风帅崽的样子。
回到霍氏庄园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人困马乏。
霍家两位老人早就在客厅等待已久,看到A宝母子出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被他俩高度一致的服装造型乐得眉开眼笑。
霍老太太精神很好,握着许乐意的手,拉她先去餐厅吃些东西,霍老先生是第一次见到小孙子,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高兴,霍厉抱着A宝,让爷爷仔细瞧瞧。
“哟,A宝是吧,这小脸可是真帅气。”他老人家乐滋滋的,一会儿牵牵孙子的小肉手,一会儿摸摸他小脑袋,爱不释手。
“爸,妈,A宝今天肯定累了,我带上去先洗洗澡,待会儿他一下睡着了就不愿意洗了。”霍厉已经是个熟悉奶娃习惯的成熟爸爸了。
“对对对,都累了一天了,好的,明天我们再来看A宝,赶紧把这个小宝贝带楼上房间去休整一下。”老人家也很通情达理。
许乐意在餐厅简单吃了点,她心不在焉,也只想早点回房间休息。
霍家给她安排在原来第一次来住过的那间客房,不过这次开门进去,她发现里面翻天覆地的改造过了。原来的卧室局部加入了婴儿房,各种小男孩喜欢的玩具、衣服、绘本……这是母婴店在房里开了分店?是来自爷爷奶奶的猛烈宠爱?还是来自爸爸的疯狂告白?
A宝这会儿应该在霍厉房间沐浴着浓浓父爱,今晚估计是用不着她这个妈妈操心了,可以先安心洗漱一下,准备早早入睡。百日宴的一切事宜明天再一样样确定吧。想到这里,她打开微信给霍厉发了条信息,辛苦他搞定A宝,并说她自己先睡了。
夜未深,只是有心人想快快入梦,故地重游,再续前缘。
很可惜,事与愿违。司掌人间梦境的夜游神这晚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搭理许乐意的请求。在倦意袭卷昏昏入睡了六个小时之后,女人毫无征兆的倏然醒来,一看时间才凌晨两、三点,没想到自己也有了“婴儿般的睡眠”。她起来,喝了口水,披了件晨袍轻轻出了房间,毫不迟疑的走到师父房间门口。
所有人都在梦乡吧,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这么跟自己说。
蹑手蹑脚拧开门把手,发现并没有上锁,门开了。许乐意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深呼吸了几下,快速进入房间并关上门、上了锁。打开一盏落地灯,环视一周,师父的房间与她上一次来时别无二致,看来霍家人是日常有在打扫照顾这间屋子的。
靠着窗边的书桌,似乎有一些新添置的东西,是之前未曾见过的,师父出事前基本都和她住在一起,这里最多也就回来过两三趟看望父母,应该是他回来的时候带来的吧。几本书,还有些照片。
现在都是数字化的图片,很少会有印制出来,除非是特别珍视的。
许乐意在书桌前坐下来,手指慢慢抚过那一小叠照片,拿起来细细看着,都是和她一起去过的地方,全是他偷偷拍下的:她走在秋天落叶里的背影、她手捏着剥好的糖炒栗子喂他吃的样子、她在办公室聚精会神和小伙伴们热烈的讨论、她房子里铺满白色马蹄莲的景象、他们在摩天轮高空的自拍、两人骑过的一黑一白山地车停在野外路边的合影……
每一张都是充满甜蜜的回忆,许乐意很慢很慢的翻阅,感叹师父的心思好细腻,拥有过如此温暖美好的关注与喜爱,真的好幸福。就是哪怕很短暂,再也找不到,也会在留存的记忆片段里深深感动的幸福。虽然并不是正当年少时的恋爱,却因为师父的成熟与偏爱,有种超越青涩恋爱的迷人微醺。
到底有没有和师父一起喝过酒呢?她想起很少出去应酬的师父,有一天晚上回来身上有酒味,就和平时的温柔儒雅很不同,有些蛊惑,他看她的眼神又霸道又写满了欲望,他好像和她玩一种不同以往的游戏。
师父捏起她的下巴,充满诱惑的和她说:“要不要试试抽根烟?”
她当时整颗心脏都在发抖,按平时的健康生活习惯,应该是要拒绝的,可他那样的对她发出坏坏的引诱,竟好想顺着他说的试试。谁心里不曾隐藏着一些大胆的探索和跃跃欲试呢?
他姿势优雅点起一支烟,在自己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迷雾般的白烟,她像被夺去了正常的魂魄,看师父的俊脸在迷雾中飘荡,他微微眯起双眼,修长手指夹着烟,仰头垂视着她。有种致命的毒一样猛烈向她心脏袭来,她就觉得这种解药一定在师父身上,先试着双手抱住他在烟雾中显得冷峻的脸,她第一次主动的去覆住他的唇……
那晚是许乐意记忆中身心感受最特别的,师父可以是毒,是酒,也是解药。
在不再有师父的房间里,她离奇的想到这些,心情有些难以平复,她站了起来,去找洗手台,试图冷静下来。
抬头看镜前的自己,微微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很沮丧,她依然美得娇艳如花,甚至孕育了孩子,身体愈发变得凹凸有致,可惜她最想面对和展示的对象却不在了。
许乐意失落的离开洗手台,无意中看到暗藏的嵌入式衣帽间,她打开里面的光源,大多是师父的商务正装,他出席重大场合穿的,风度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任谁看了不心动。有一排居然拉着灰色布帘子,难道还有隐藏款?
她揭开帘子的瞬间,呆住了。里面一整排是女装:白色系的高定礼服、日常款各式女神风格的连衣裙,其他全是真丝和蕾丝睡衣,性感的、端庄的、可爱的、适合生理期的,都有。
她知道师父会给她准备换洗衣服,但是真没想到准备得如此齐全和丰富。随手取下一条连衣裙,在试衣镜前穿上,竟严丝合缝,就是根据许乐意的身材定制的!师父对她的整个身体尺寸是有多了然于心,才做得到这样的契合。
他每选定一样,都有想象过她穿上身的模样吧?念及此等想象,许乐意浑身都觉得在燃烧一样。
而此时天都快亮了,许乐意慌忙意识到得悄悄退回到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