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弟弟,出了何事?”
言青灯看着温冷雨急匆匆地在此时摇动玉锁,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灯灯!我今日回了一趟安魂道!刚刚才回来!”
温冷雨冲进房内,并顺势关紧了房门。
“不是,你怎么去的啊弟弟?”
安魂道离温家十万八千里,当初来收魂时,言青灯靠的是因果簿的定位能力,他们从上清山边的镇子赶来温家也是用术法激活了木雕鸟。
“自是凭借术法和...”
温冷雨有些蹩脚地说着:
“马车...我用术法将马车赶得飞快,抄了近道,一路上差点没从车上飞出去...太惊险了...”
众人又想忍住不笑。
“弟弟你回安魂道有什么事?”
言青灯这次倒是没笑,只关心事情本身。
“那日你同我说没有在因果簿上看到过温游儿子的姓名,我去确认了一番,因果簿上确实没有他的存在。”
温冷雨一顿:
“也就是说,他没有魂魄...”
“常人若离世,必有魂魄离体,除非...”
言青灯思索起来:
“那魂魄刚离开身体便灰飞烟灭了...难道是恶鬼当即吃掉了他的灵魂...”
“还有还有,给你们又带了许多维持肉身的丹药来,怕我们大家在人界逗留许久,有违天道。”
温冷雨掏出一大包药丸,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小雨弟弟你真棒啊,第一跟班果然名不虚传,你们说是不是?”
言青灯自然地搭上了温冷雨的肩膀,脸上满是欣喜的炫耀:
“不过弟弟,最近就别在外面逍遥了,交给你一件正事。”
言青灯身上的花香还残留在温冷雨周围,他一时没有听见言青灯说的话:
“嗯?灯灯你刚刚说了什么?”
言青灯自是没有注意到温冷雨的分神,只顾着自己说自己的:
“盯紧温游,这几日我便让芋儿试着开始试探他,他若在事后找温江汇报,你要马上来告知我们。”
“放心吧灯灯!我可没有在外面逍遥,我尽职尽责得很!”
温冷雨笑眯眯地回答着。
“身上交子是不是多到花不光啊?”
言青灯又接着说道:
“每天在外面吃穿住行,日子过得还不够逍遥啊?”
“要不今夜你同叶无言挤一个屋,交流交流感情如何?”
听到这话,温冷雨和叶无言都沉默了。
一阵安静过后,叶无言率先开口:
“嗯...那个...没错...温冷雨...我还真有点想你了...”
说罢便一把拉住温冷雨往自己房间走去。
祝芋都看呆了:
“青灯姐姐,他们...”
“总归是得把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和小雨弟弟讲清楚,他虽在外观察,也不能将我们的对话尽数听清。”
言青灯不过就是想把事情全部捋顺,叶无言想必也明白她的意思。
另一头,叶无言房内。
“喂,我说叶无言,你说归说可别动手啊。”
温冷雨自然也知道叶无言是想和他分享这些天的见闻与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只是被叶无言拉着手离开,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待到二人将事情都说清道明后,便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正厅的躺椅中,沉默了下来。
“叶无言,这几天劳烦你照顾灯灯和芋儿了。”
温冷雨打破了寂静,想来是想借着月色,说点心里话。
“说得好像你在托孤一样。”
叶无言不留情面,但他就是这个样子,并无恶意。
“我记得那日在凌安城,你也想要买那块扇坠...”
温冷雨侧身,看向叶无言,躺椅传来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你既已送,我不必再送。”
叶无言依然正面朝上平躺着,右手手臂压在头下。
“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灯灯...”
温冷雨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心声。
“自然,大家都知道。”
叶无言语气毫无波澜:
“可能就言青灯她自己不知。”
“我知道你是个不错的人,之前因为灯灯,我甚至有些不喜欢你...”
温冷雨居然也扭扭捏捏的:
“你剑法高超,反应也快,又很聪明,我自认自己也算优秀,却感觉比不上你...”
“喂,温冷雨,我原以为你也是个爽快人,怎么如今婆婆妈妈的?”
叶无言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难过:
“比不上又如何?或许在言青灯眼中,你这样便是最好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还要更加努力,也许才能配得上灯灯吧。”
温冷雨叹了叹气。
叶无言背过身去,不再平躺,余光也看不到温冷雨了:
“你既一心为了她,她会明白的。”
这话不知是对温冷雨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又是一阵沉默。
“行了温大公子,早点休息吧,天不亮赶紧给我走,记得关门。”
叶无言盖上被子,不再说话。
温冷雨在躺椅上轻声笑了,窗外的月光透进来,映在他眼中,亮亮的,像是充满了希望和力量一般。
第二日天亮。
叶无言醒来,看到桌上放着温冷雨从外头买回来的早饭。
叶无言竟然第一次真正开怀大笑了。
“是谁!打扰本道主睡觉!”
言青灯被隔壁的笑声吵醒,在床上骂骂咧咧。
祝芋也早早起床,已经去到了论剑台。
没想到温游竟已等在了此地。
“小叶姑娘,倒是愈发勤快了。”
温游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淡,和祝芋渐渐亲近了起来。
“温游师父早!师父昨日有教导芋儿勤能补拙,芋儿自是牢记在心!”
祝芋满面红光,任谁看了都会心情大好。
“好孩子,来,师父带了早点,先吃了再练。”
没想到温游还特地准备了早饭给祝芋。
“师父威武!看来不是徒弟深得师父欢心,而是师父深得徒弟欢心啦!”
祝芋虽有自己的任务在身,但是她对待温游却是付出了些许真心的,自己年少身死,家人待她虽好却也一直是规规矩矩。
她并没有这样随心所欲地和长辈们交流过。
“师父,芋儿来之前师父有其他徒弟吗?”
祝芋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决定渐渐试探起来,毕竟这个时候也是温游最放松的时刻。
“师父没有过徒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让我们来教的。”
温游不紧不慢地说着。
“为什么呢?他们是担心师父太严厉吗?一定是师父位份太高,大家都有点害怕吧。”
祝芋小口地吃着早点,谈吐之间也是用手掩面,大方得体。
“他们并不是害怕我。”
温游深吸一口气,接着道:
“他们只是害怕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