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新年快乐。”北堂幸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无比,眼泪再也止不住。
原来已经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北堂,你怎么了?”
北堂幸摇着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呢?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北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沈珩渐渐焦虑起来,眉头紧锁,“星星,你说句话好吗?你这样我很害怕。”
“沈珩,我好难受啊!”终于忍不住了,北堂幸大哭出来,这一路走过来,太难了!
“先不哭好不好,”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哭声,沈珩心都要碎了:“先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沈珩,你说人生为什么这么难呢?到头来,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啊?”北堂幸仿佛魔怔了般,大声宣泄着这压抑许久的心情。
“你是不是不在家?星星。”沈珩试探的问道,开始频繁地在酒店大厅踱步。
“沈珩,我没有家了,从今天开始,我再也没有家了!”
“那你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星星,我去找你。”沈珩尽量放缓语气。
“我在出租车上。”北堂幸靠在窗户上,红肿的眼睛望向窗外不断向后飞驰的景色。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啊!”北堂幸自嘲一笑,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疲倦:“新年的第一天,我没有家了。沈珩,你说这可笑不可笑,真可笑!”
“星星,不要冲动好吗?”沈珩心脏仿佛被针一下一下扎着,语气都带上了哀求:“家会有的,你让司机送你来帝江酒店可以吗?”
“帝江酒店?”
“对,就是你知道的帝江酒店。”沈珩彻底慌了神:“星星,你还有我。”
“师傅,去帝江酒店。”
司机有了目的地,车子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好几个度。
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彼此的呼吸顺着电流声传了出来,偶尔传来一两声吸鼻涕的轻微响动。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S城最大的酒店——帝江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小妹,到地方了。”
北堂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帝江酒店”四个字在暗夜里散发出悠悠的光,即使在晚上,也不难看出这家酒店的金碧辉煌。
付了钱,北堂幸站在台阶下面,向上望着这所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建筑,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
在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时,沈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北堂,怎么……”沈珩跑到女孩身边,颤着手将女孩的刘海拨开:“怎么会搞成这样?”
眼前女孩由于摔了跤的缘故,浑身沾满水污,在雨中泡了很久,头发也湿哒哒的黏在脸上。
不知道怎么的,北堂幸突然笑了一下,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少年,语气有气无力:“你怎么来S城了?”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腿一软,就朝着地面跪去。
“星星——”沈珩一把将女孩揽入怀里,满脸都是慌张。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大堂的前台远远看见一个人就朝地面上摔,吓的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要……要叫救护车吗?”
“去将酒店配的医生叫到顶层,另外准备一些换洗衣物送到顶层,快!”沈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抱起女孩就朝内部人员专用电梯走去。
数字一个接着一个开始跳动:15,16,17,……
叮——
一到20层,沈珩直接冲了出去,将女孩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摸了摸额头,怎么会这么烫呢?
此刻的一分一秒对沈珩来说都是煎熬,所幸,医生和前台的人员并没有让沈珩等太久。
“医生,快来看一下她,她好像发烧了,看样子淋过雨。”沈珩跟着前来的中年男子,走到床边,将目前的情况简略的告诉男子。
沈珩心里早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慌,不然耽误的都是救命时间。
“医生,怎么样?”只见中年男子将体温计放在了北堂幸的嘴巴里,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翻了下眼白。
“沈少爷别担心,这位小姐只是淋了点雨发烧了,我开点退烧药服下就好。”中年男子默默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谢,麻烦你了。”沈珩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请尽快给这位小姐将湿衣服换下来,”医生看了眼只穿着件单薄毛衣的北堂幸,而且还满是脏污,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沈少爷,现在S城还是很冷的,不穿外套出去很容易感冒的,年轻人火气大点很正常,但是少爷你应该多让让人家女孩子。”
沈珩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前台小姐姐:“麻烦给她换一下衣服。”
说完,就走了出去。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沈珩靠在墙上,看着走廊尽头那顶挂针,目不转睛的盯着。
终于,在秒针转了第七圈,将近第八圈时,房门打开了。
“少爷,衣服已经换好了,”前台小姐姐看了少年的俊脸一眼,忍不住红了脸,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只是这位小姐的头发还是湿的!”
“知道了,辛苦了。”沈珩错开身体,进了房间,大床上,女孩占据亿欧,静静的躺在那里,脸颊呈现出不合常态的嫣红。
沈珩找来吹风机,将北堂幸靠在自己怀里,开着小风,发丝滑过指尖,带出缕缕飘香。
在头发彻底吹干后,沈珩又给北堂幸喂了药。
水顺着女孩的嘴角流了下来,沈珩忙拿起纸巾。
药喂不进去,头一次沈珩没了办法,他想起了那些老套的电视剧情。
趁人之危?命悬一线?
命最重要!
沈珩蹲在床边,轻轻握住女孩的手,只觉得眼前的女孩脆弱极了。
哎!要是可以,真想把你带到再也不会伤心的地方。
这样你开心,我就开心。
夜半时分,沈珩定了好几个闹钟,以便晚上可以醒来给女孩测温。
几缕光亮穿过窗帘,摸了摸北堂幸的额头,烧降了就好。
沈珩躺在房间外的沙发上,安心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