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嘉可是江晚的头号忠实粉丝,像这种被抄袭的事情完全不能忍,更加别说,人抄袭完了,还要反过来诬告的。
她的视线刮过办公室里的所有人,语气十分犀利:“是哪个不要脸的?站出来我看看呢!”
当下,周慧不敢动,边上其他人也大气都不敢出。
林小雨却不怵,反而觉得畅快,指着周慧就道:“就是她,她叫周慧!”
周慧被点名,浑身一个激灵,眼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她自然要辩解,而且这个时候她也不能退缩,于是挺胸抬头说道:
“我没有抄袭,我参加征稿的作品是我自己画的。”
沈嘉嘉还要再骂,被江晚拦住了,她不喜欢无意义的扯皮,她更加喜欢一针见血的解决问题,这边的事情早点处理好,她也能早点回家。
离家之前她觉得还好,只是稍微有丢丢的不舍,想着反正很快就会回来,忍忍也就过去了。
但真正与家人分开,她就发现自己舍不得,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程尧和孩子们。
所以她不愿意在这里多浪费时间。
她直接反问:“所以你就指证,我的作品抄袭你的?”
周慧对上她一双清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她呼吸一滞:“没、我没……”
她确实没有直接说江晚抄袭,但是在王主任和宣传办公室的其他负责审稿的同志面前没少吹风暗示,再加上江晚第一次寄来的信是空的,大家就先入为主认为她态度不端正。
但是也有人认为,不能仅凭一幅画就认定谁抄袭。
所以才有了给江晚写信,让她过来现场再参加一轮评选的事。
江晚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懒得听她废话,直接走了进去,在一张空桌前站定,然后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纸笔,直接现场作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没人说话,也没人离开。
主要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掉啊,因为门口站着一脸怒容,好像随时都要干架的沈嘉嘉,以及面无表情气场沉稳,一看就城府很深不容小觑的顾廷筠,两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虽然不认识,但他肩上的杠杠,直接昭示他们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几个人,他们都得罪不起。
林小雨大概是办公室里最轻松的一个,她一扫之前的憋屈,十分得意地瞪向周慧,笑了。
之前不是很得意,很能说会道,不是很理直气壮么?
现在正主来了,就问你等下脸疼不疼!
周慧拧着眉,预感不妙。
果然,她很快就看出来江晚在画什么了!
她在画她第一次寄来的稿子!而且几乎分毫不差!
没错,她寄来的稿子就是被她截胡了,她临摹了一份,原稿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晚终于画完了两幅画,明明画熊猫只需要用黑白两色,可江晚却不断地从手袋里拿出了好几支画笔,原来黑色还有不同的分类?
看的不懂画画的王主任他们都觉得很惊奇。
江晚收了画笔,指了指桌面上的两幅画,道:“这是我第一次寄来的作品。”
然后看向王主任,道:“既然现在在说抄袭的事,王主任不如把参与征稿的作品都拿出来,我们现场比较一下。”
看完江晚现场作画,再看周慧在他面前画的磕磕巴巴,王主任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抄袭不抄袭的另说,江晚确实是个有真本事的,这次征稿,她就该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至于周慧,毕竟是他们基地的女同志,还是个小姑娘,当众批评指责他就于心不忍,觉得私底下教育的方式更好。
江晚见他犹犹豫豫的,笑了一下,很贴心地建议:“倒也不用把所有征稿的作品都拿出来,太浪费时间了,就把需要最后现场评选的作品拿出来吧。”
王主任皱眉,对江晚的咄咄逼人感到不悦。
沈嘉嘉冷笑:“怎么?心虚了?还是说,你们基地仗着都是自己人,要抱团守结,欺负我嫂嫂是外来的?
呵,你们搞这个征稿不是自诩公正光明的嘛?原来只是面子功夫,骗骗人的?呵,那我等下可得去趟报社,跟他们好好聊一聊。”
王主任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威胁?
他当个小领导也很多年了,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姑娘拿捏过?
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和威严,以及四川熊猫保护基地的面子都受到了挑衅,脑袋一充血,就要摆一摆他的官威。
余鸿了解他,是个官迷,当下清咳一声,提醒:“王主任,既然当事人都在,就把作品拿出来,也别掰扯其他有的没的,一切以作品说话。”
余鸿脸皮臊的很,不用说,他也知道江晚肯定不会抄袭,这个周慧很有问题。
江晚是四川熊猫保护基地的功臣,功臣被这样欺负,他现在就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王主任脸色十分难看,视线略过他们身后站着的绿军装,到底理智还在,于是对周慧道:“去把你的画拿来。”
他站的位置是和江晚面对面的,而且离的有点距离,之前又自诩是个领导,拉不下脸来往一个年轻同志跟前凑,所以还没看出来,江晚画的其实就是周慧参加征稿的作品。
但是其他同志看出来了,周慧僵立在那边不动,他们看看她,再看看明显不好欺负的江晚等人,到底还是去把她的作品拿了出来。
两个人的作品被放在一起比较,高下立现。
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赝品。
就算现场的都是门外汉,但其实光看江晚刚刚作画的样子,心里其实也都清楚了。
江晚淡淡扫了 一眼,笑了:“班门弄斧,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慧面色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臊的,她脑子在急速运转,现场没有行业高手,只要自己认定没有抄袭,其实他们也拿她没办法,她很快就为自己准备了一套狡辩的说辞。
江晚听完,淡笑一声,又从手袋里拿出来一叠画纸,打开平铺在桌面上,再把她刚刚画的两张插进去。
周慧一开始还不懂她在干什么,但越看,她的脸色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