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央笑完,回头再看看江晚那做派姿态,要对比古时候富贵人家的太太,条件上可能还差的远,但是外形气质气度上,她是半点儿也不差的。
不,不对,要是她没戴着头上那顶坐月子才戴的帽子,她平时的做派气度,实际上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江晚接收到她的目光,也笑:“那是他自己先想着要为难我好吧,我这是正当反击!”
林未央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江晚勾了勾嘴角:“他想等,那就让他等着呗,反正我在坐月子,现在正在睡觉呢!”
高会计这一等,就从日头偏西等到了日暮低垂。
大约就是从下午三点等到了五点多的样子,房间里传出来俩小子的哭闹声之后,他终于坐不住了,对孙奶奶道:
“江晚同志还没醒?”
他在院子里没走,为了避嫌,小楼的院门一直就没关,这会儿又是工程队下工的时候,小伙子们陆陆续续地从门口路过。
他们每走过一个,都要侧头往这边看看,高会计被看的越来越烦躁了。
孙奶奶一直坐在院子里,一会儿洗尿布,一会儿叠尿布,一会儿又摘菜洗菜的。
听见他这么问,头都没抬,说道:“哦,那应该是醒了,不过这会子她也没空,得先照料俩小娃娃,高会计你有要紧事?要不再等等?”
表面上说的客客气气的,实际上心里吐槽的不行,有什么要紧的事,明明在这儿晒太阳晒的都要睡着了!
一看就是故意的,故意给他们家江晚找事儿添堵!
这个小矮子真是坏的很!
难怪大队里的那些知青看不上他!
这又要牵扯上一桩小八卦,原来这个高会计已经老大不小了,今年已经28岁了,但是一直也没找着媳妇儿。
据他自己所说,他瞧不上老家那些姑娘,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字不识一个,他就看得上文绉绉水灵灵的知青。
可问题是,平庄大队那几个水灵灵的女知青也瞧不上他啊!
反正闹的动静还不小。
但是,孙奶奶私下里以为,是乡下的那些姑娘也看不上他,谁叫他个子这么矮,才一米六,甚至连很多小姑娘的个子都不如呢!
还长得其貌不扬,啧。
反正平庄大队的,不止女知青,就连那些还没嫁人的本土姑娘,也都很烦他。
说到这个,话题就有些扯远了。
再说回当下,被老太太不软不硬地怼了几句,高会计还不想走,可架不住他闻到了食堂那边飘来的诱人的饭菜香气。
林未央的手艺不是吹的,那真是只闻上一闻,就勾的他腹中馋虫大唱战歌。
偏偏孙奶奶还问:“高会计,这都到饭点儿了,你不饿啊?”
饿,当然饿啊!
可是他更不想今天半天时间白费了,所以就还是不肯走。
就在这个时候,隐约又传来林未央的喊声:“哎,这大排最后一块了哦!谁要啊?今天做的少啊,大家谁要的赶紧说一声啊!”
大排,尤其是林未央做的大排,那可是高会计的最爱!
再配上一碗劲道的面条……
哎呀呀,不能想,稍微一想那口水就忍不住了。
偏偏林未央还在喊:“大排面最后一碗啊……”
也不知道她嗓门怎么就那么大,隔着那么大老远的,也能传到这里都听见。
随着她这一声喊,原本还在路上慢慢走的工程队的小伙子们,瞬间都加快了速度,甚至都是跑起来的。
最后到底是食欲战胜了官欲,高会计撂下一句:“我等会儿再来。”
就头也不回地迅速跑了。
他人一走,孙奶奶迅速跑去关上院门,一边吐槽:“这么大的人了,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难怪找不到老婆!活该!”
正好大雪从山上下来,嘴里叼着一只野鸡。
孙奶奶“哎哟”一声乐呵呵地接了过来,然后叮嘱它:“你好好守着院门,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尤其那个高会计!”
所以,当晚点程尧回来的时候,还挨了大雪两记狼眼。
那眼神,仿佛就在指责他管不好下属,让人来打扰江晚坐月子。
程尧一头雾水,莫名奇妙,等进了家门,才从孙奶奶那里得知了今天高会计堵门的事。
他当即就冷下了脸,就要往外走,被孙奶奶一把抓住了:“哎,你别急啊,小晚说这件事她自有章程,你等下和她聊聊再说。
再者啊,今天下午你是不知道,反正我和小林看在眼里,是实在想笑的。
也不知道你们工程队从哪里挖来的这个宝,真的半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识趣。
小林还打趣,说他就像古时候那些,等着给富贵人家的太太小姐回话的管事庄头。”
孙奶奶说着,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程尧想想那画面,也禁不住地笑。
他先去把一身的泥洗了,又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去东屋看江晚和孩子们。
他们在外面说的话,江晚也听见了,此时也是笑吟吟的,说道:“等下他要是还来,你别出面,让大雪把他吓走就行了,明天,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程尧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兴致勃勃的,知道她心里有章程,收拾一个姓高的不在话下,只是担心:
“这样你会不会太累?孙奶奶说女人坐月子要休息好的。”
江晚就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怎么会累呢,我该睡觉还是睡觉啊,他不是要等吗,那就让他等着好了,有大雪在,晾他也没有往我屋里闯的胆子!”
程尧眸色立刻一冷,冷沉沉地道:“我看他敢!”
江晚笑:“那不就是了,我反正做月子带孩子也无聊的很,给我找个乐子,我还要谢谢他呢!”
反正,要从她手里把钱挖走,那是没可能得!
不说其他的,就说这姓高的明明知道程尧要在会计办公室安两个不同阵营的人的用意,他还想趁着她坐月子的时候独揽大权,他居心何在?用意何在?
程尧:“那行,要是他明天敢乱来,你就让大雪咬他,别客气,只要人不死就行。”
这话说的真是咬牙切齿,可见他平时对那姓高的有多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