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香神情倨傲地看向江晚,挑衅道:“怎么样?比不比?”
比赛,这有利于刺激大家劳动的积极性,是各生产队甚至是各小队之间,通常会进行的一个活动。
所以这时候陆青香提出来,马和同夫妻俩其实还挺赞同的。
现在农场里除了本地的村民,就剩下这些知青了,男的还行,女知青们一个个都弱的不行,不刺激刺激他们的积极性,确实不利于后面的秋收进行。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江晚。
陆青香相当的得意,她之所以敢这么提出来,因为她很清楚,江晚比不过她。
她已经干了几年活了,虽然每日工分不拔尖,但那是她不想自己太累,故意的。
真正比赛的时候,她只要全力以赴,江晚这个新手无疑输定了!
再者,她故意说可以找人组队,那也是因为她知道江晚来这里一个月,基本没交到什么朋友,唯一一个和她关系好的,前不久刚刚跳河死了!
她还坚信,其他本地人,或者是农场本身的人,都不会和她组队,谁让她之前把农场里的人举报了呢!
这种坏心眼的人,谁会帮她?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出乎她的意料,马飞兰忽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和江晚同志组队!”
江晚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不想输的太难看,所以她原本想拉马婶子下场的。
马婶子既是马队长的老婆,在小队里干活也是出了名的出色麻利。
结果现在马飞兰主动站了出来,她略微吃惊,然后同意了。
马飞兰比之她妈稍微逊色,但好像也不差,比她自己好。
现在这个局面,也由不得她不应战啊,这年头,不管能力强不强,思想觉悟一定要高。
马婶子早就看出来陆青香对江晚的敌意了,之所以放任不管,就是想让陆青香收拾一下这个江晚,别以为傍上了工程队的人,就可以无视队里的纪律了。
但她着实没想到自己女儿会插一手,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恨恨地瞪了女儿一眼。
马飞兰就当没看见她妈的眼神,她很欣赏佩服江晚的勇敢坚强,觉得她可比陆青香强多了,那才是一个惯会偷奸耍滑的。
比赛正式开始。
陆青香的搭档是本地和她关系很好的一个女人,她以为,既然是比赛,那江晚总归要全力以赴吧?所以她自己也铆足了劲儿的干活。
所以活没干多少,她倒是累的够呛。
再转头一看,江晚还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马飞兰喊道:
“飞兰妹妹,你看看你累成那样,你的搭档却在磨洋工,你们这队组的可一点也不公平啊!”
马飞兰就道:“组队讲究的就是一个互帮互助,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能再说什么公平不公平,陆知青,你比我有文化,怎么这点思想觉悟还不如我呢?
还有,你看看,我们江晚同志做的活没比你少啊,你怎么老盯着她不放?你不是要比赛的吗?”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边上堆着的,他们清理出来的杂草和石块。
一堆多的,一堆少的。
陆青香这一组也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很明显,江晚这边少的这堆也比陆青香那边的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江晚干的活比陆青香多呗!
她一个才来农场的新人,干活不紧不慢的,看上去轻松的很,陆青香是个老知青了,干了几年农活了,看上去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结果陆青香还没有她干的多,于是大家伙看向陆青香的眼神,就多少有点鄙夷了。
其实这么多年在一起干活,谁还不知道谁呢,陆青香就不是个勤快的,这不,偷懒偷惯了,所以稍微干点活就累的不行。
陆青香脸皮臊红,感觉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十分烫人,不服气地说道:“不可能!我不信这些都是她干的!你们看看她这像是个干活的样子吗?”
江晚闻言,就适时地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蹲着,腿脚发麻,她还晃悠了一下,然后扫了陆青香一眼,就一边跺着双腿,一边道:
“陆同志,我只是不爱表现出来,有这功夫,不如多干点活了。”
说完,又蹲下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跟她一比,陆青香这样表现的巨累,实际上活没干多少的,就落了下乘。
马飞兰就补充说道:“如果你不信这是我们各自干的活,你可以站在一边看着,不过你今天的工分肯定没有了。”
“是吧?阿爸?”
后面那句是对她爸马和同说的。
马和同一直闷头干活,但也听着这边的动静,闻言“嗯”了一声。
江晚既然能干活,那他也没必要为难人小姑娘,毕竟才来一个月,人家嫁的还是工程队队长。
虽说两边其实没什么关系,但万一呢?
到了中午下工铃声敲响,比赛结果就出来了,两组开荒进度差不多,所以打了个平手。
但陆青香忙了一上午,此时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嗓子冒烟,累的几乎去了半条命。
江晚也累,还热,此时太阳都晒头顶了,戴着草帽也无济于事,她坐在边上喝一会儿薄荷水解暑解渴,就站起来慢慢走了,看上去倒比陆青香好上许多。
看的其他人都很奇怪,和陆青香搭档的钱朵就忍不住嘀咕:“是咱们看差了,人家看上去娇滴滴的,实际上厉害着呢。”
陆青香脸沉着,心里恨着,想着,确实厉害呢,不然怎么可能从李二强手上逃脱,还一口气跑去了工程队,直接傍上了工程队队长呢!
走远以后,江晚站在山路上叹气,真累,她感觉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要不是不想输的太难看,她也不想这么拼啊。
她只是看上去轻省,其实她自己知道,是从未有过的拼命赶工。
恰好这个时候程尧也下工了,他走的快,打算接她一起回家,所以很快追了上来,见她站在路上不动,脸色也很差,不由紧张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关切地问:
“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
江晚鼻头一酸,点头,可怜兮兮地小声道:“嗯,腿不听使唤,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