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静了下来,沄苡依旧没有离开。
因为....
看着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人,她叹了口气。
人注定会面临的一个问题。
就是死亡
原主的爷爷今年也九十多岁高寿了,之前趁对方睡觉的时候她曾偷偷把脉,却是没有太多的时日,索性她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洛镇安定下来。
爷孙俩没有去建山上的房子,而是盘下了一间铺子,卖卖药,或者给别人治病。
网络上有关于她的消息和热度随着时间渐渐被隐没,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再去查看。
这会儿日头正旺,沄苡拢了一下已经长到肩膀处的头发,回到了小院里,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面前的日光却突然被遮挡,睁眼时江年满含笑意的双眼也出现在眼前。
“洛大夫,相思病能治吗?”
说着,男人就缓缓低下头,眼看着双唇要相贴时老爷子却挥动着拐杖走了过来。
“去去去!哪来的臭小子,给我离远点!!”
十分钟后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围坐在桌子旁边,面上看着没有任何异常。
桌子下,手却被男人紧紧握在手中。
江年笑了笑,将腿边的礼物拿起递到了老人面前:"爷爷好,我叫江年,是笙笙的好朋友。"
老人眯了眯眼,轻哼了一声。
还好朋友呢,要不是刚才他及时赶到,两人都亲到一块去了。
他不反对孙女谈恋爱,但是总要对对方的人品考察一下。
因为他自己的固执,这辈子欠孙女的太多了,如果能有个人托付....即便离开也没什么负担了。
咚咚咚——
“请问是洛闻笙家吗?”
熟悉的声音让沄苡和江年微怔,前者有些惊讶,后者则是脸色有些难看。
夏与晞和楚旬然一同走了进来,看见江年也在后脸色微僵,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小圆桌坐着有些拥挤,爷爷的脸色骄傲又纠结。
毕竟选择多了,他当然要好好考察一下才行,工作量一下就大了。
从今天起,这间狭小古朴的铺子,便没有再消停过。
接待了上午的最后一个客人,她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陪老爷子打麻将的三人。
“你们没有工作?一直在这待着没关系吗?”
江年笑了笑:“有什么能比陪爷爷重要。”
夏与晞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赢了爷爷很多钱了!不像我,不会玩只会输。”
江年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四舍五入我赢的是你的钱。”
“你——”
楚旬然在一旁眉头紧锁,到现在还没太摸清规则,就连下家动作迟缓的老人都忍不住嫌弃:“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笨!麻将都玩不明白!”
看着这一派和谐的场景,沄苡笑了笑,突然觉得这个瞬间也挺值得记录的。
经历就像一条流动的长河,沿途的风景不可能每一处都牢牢记得,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瞬间会永远铭记,比如现在。
即使知道结局并不是很完美,但是此刻的惬意却是沄苡许久都没体会过的。
一直以来,她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经历各种世界,没有心思去欣赏世界的美好。
直到现在才发现。
一切的经历都足以细细品味,都在给她平淡麻木的人生履历进行润色。
也许,更加投入,去体会真正意义上不同的人生....一切会变得更加有趣也说不准。
走到小院里,躺在那张竹子编织的摇椅上,抬起手试图遮挡着面前倾洒的阳光吗,彩色的宝石透过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手却在下一刻被男人紧紧抓住。
实现聚焦,看着楚旬然发臭的神色,沄苡笑了笑:"怎么不玩了?"
楚旬然眼底多了些柔软:“他们嫌我笨,正好我也不想玩,你刚才....在想什么?”
沄苡表情有些诧异:“什么都没想,怎么了?”
楚旬然摇了摇头,也一同坐在她身边:“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要乘风欲飞了。”
“.....是吗?”
.....
时间不断流逝,老人在她的意料中走了。
去世的时候很安详。
沄苡又讲铺子卖了,用剩下的钱给老人风光大葬。
如今,似乎也到了离开的日子了。
此刻,沄苡坐在回洛镇的车上,看着手机里传来几个男人的消息她没有回应。
离开的决心,让死亡瞬间笼罩在周围。
“诶呀姑娘,车子好像没油了,我这里没备用的,你在这等下哦,我出去打个电话!”
"好"
司机出去了
看着迎面开来失控的货车,沄苡先一步操控着灵魂离开这具躯体,没有亲眼目睹这一惨烈的场面。
.....
这场车祸,让几个人的心同时死了。
又是一年的满月夜,气质不同的三个男人就像是约定好一样,在那间院子里重聚。
看到对方时,几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惊讶,只是沉默着倒着酒。
这间院子被江年买下来了,一直有人来打扫。
气氛静默的许久,夏与晞突然烦躁的开始吐槽。
“烦死了,我妈又喊我去相亲!”
楚旬然瞥了他一眼:"那你就去呗,挺大不小的了。"
夏与晞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再说了.....我已经结婚了!”看着另外两人望过来的视线,夏与晞得意一笑,眼底却多了一份泪意:
“我已经和我的白月光结婚了....在梦里,你们还差得远呢。”
江年突然笑了一声轻飘飘说了一句:“恭喜。”
这倒是让夏与晞有些怔愣:“你今天怎么不讽刺我了?”
男人吹着双眸,无意识转动着桌子上的酒杯:“如果她还活着.....即使是嫁给别人.....我也甘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