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看着已经开始向下跌落的太阳，闻长斯眼里多了些烦躁，抬手唤来了刘瑟。
“可有人宫外拜访？”
刘瑟擦了擦汗，这已经是今日第八次问了，每次回答完殿下的脸色便又黑了一度：“回...回殿下，并无.....”
果不其然
闻长斯的脸色再次变得十分冰冷，半晌后，他冷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书房。
刘瑟赶忙追了出去：“殿下！殿下去哪？等等奴才。”
“演武场”
闻长斯一路来到了演武场，换上了练武服便唤来了陪练，发泄自己内心的焦虑情绪。
肩伤好了大半，本就回归勇武，此刻被情绪驱使一招一式变得更加凌厉，好几次都险些伤了人。
看着被打成一团的陪练，闻长斯十分不满：“怎么几日未见你们退步成这副模样，还有没有人能打了？”
一群人有苦难言，只能不断称赞男人英勇过人。
此时此刻，台上却出现了一个身影，身着绿色太监服，头上还戴着乌黑纱帽，面容陌生又平凡。
闻长斯皱了下眉，下意识向对方中指背后瞥了一眼，见到红色墨点这才安心：“你？”
面前的奴才突然展颜一笑，闻长斯心中突然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殿下英勇，奴才是演武堂新来的陪练，既然殿下未尽兴那便让奴才陪您吧。”
话说的虽然卑微，但是语气却十分自信，闻长斯也多了些兴趣，当下便点头同意。
面前的奴才也拿出了腰间佩剑，战争一触即发。
仅仅几招，闻长斯就感受到了此次对战的不同。
面前之人招招凌厉，身形十分灵活，远远不像其余人笨重，几次都在惊险中轻松逃脱。
表情多了些凝重，手下的试探也彻底消失，招招凌厉慑人。
一刀一剑在空中碰触火花，闻长斯眼里越来越兴奋，如同发现宝一样。
即使大汗淋漓，依旧难掩此刻的痛快，直至肩膀有些酸痛他依旧不愿停手，对方却停了下来。
银白的刀光向对手额头砍劈而下，对方却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闻长斯皱着眉将刀停在了半空中：“你这是何意？”
男人没说话，看了他半晌后才突然笑了笑，熟悉的声音倾泻而出：“殿下，莫要忘了肩上旧伤。”
闻长斯愣了愣，随后眼睛骤然一亮，扔下刀具便走了过去：“是你！为何变成这副样子，我可等你好久，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厉害，你——”
“殿下，可是肩膀疼了？”
刘瑟突然出声，这才让闻长斯反应过来，此地人多眼杂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便冷了脸色，只是唇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
“是有些不适，随我去书房谈吧。”
说着，闻长斯竟是直接拉住了演武台上的男人大步离开，留下演武场围观的众人皆一脸震惊，却被刘瑟一个眼神便吓了回去。
到了书房，沄苡这才变成了女子模样，鹅黄色的飘渺纱裙加乳白内衬，整个人十分灵动娇俏。
闻长斯不自觉看着出神许久，才后知后觉移开视线：“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便转身进了书房后的内室，简单擦洗了一下，便换上了一套月白色的衣服。
这大概是沄苡第一次看见男人穿这种颜色，该说不说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便多看了一会儿。
闻长斯清了清嗓子，神色有些不自在：“走吧，今日宫外长廊有游说先生，我带你去听书。”
“听书？”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闻长斯轻勾了下唇角：“放心，不会让你无聊的，走吧。”
沄苡也有了些好奇，便跟着对方走出了书房。
路过众人时，各个表情都十分震惊，尤其是刘瑟。
他明明记得进去的是个奴才，这这这..这怎么摇身一变变成姑娘了！莫非是男扮女装....瞧着脸也不像啊！
许是刘瑟的目光太过直接，闻长斯不悦的皱了下眉，警告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刘瑟抖了抖，连忙识趣的垂下头，心倒殿下竟是转性了，这么宝贝这姑娘。
....
看着熟悉的轿辇，沄苡也不拘谨，正要先一步上去腰间就多了一双大手将她托举上去，随后便离开。
闻长斯自然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声音却有些暗哑：“快进去吧。”
“好”
见她钻了进去，闻长斯这也跟着迈步进入轿辇。
算不上狭小的空间将二人的距离被迫拉近，比起在梦中的虚幻感，闻长斯更喜欢此刻的状态。
他抬手为对方倒了一杯清茶，声音比起之前多了许多柔和：“游说后想去哪？京城有许多好吃的酒楼，可有忌口？”
沄苡兴致恹恹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并无兴趣。
见状，闻长斯抿了抿唇，他昨日特地问过的还特地安排了一些东西，可看起来对方似乎并不喜欢。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闻长斯变得十分在意身侧女子的喜怒。
“等晚上去夜市吧，感受下人间清欢，酒楼未免太清净了些。”
听到她这么说，闻长斯内心的焦虑瞬间被抚平，脸上也再度挂满笑意：“你说的是，你终日在庙，今日是要好好体会一下才好。”
聊天的时间，马车以到了长廊门口，闻长斯先一步走下车，回头将沄苡扶下。
“走吧，去二楼，今日游说还未开始。”
......
说来也巧
几乎是刚坐下，一个音色洪亮吐字清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比这更巧的时对方说的内容。
居然是远古时期神仙的传说，乃是神与人皇结合的故事。
沄苡敛下双眼小酌了一口面前的清酒，心中涌上趣味。
闻长斯则是一脸严肃，但是频繁喝酒的动作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
没错，是他安排的，但....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倒是巧了”女子轻俏的声音传出，闻长斯毫不心虚的点点头：“嗯，是挺巧。”
随后便没说话
听着下方越来越洪亮的声音，闻长斯不经意的询问了一句：“你.....是如何看待的？”
沄苡眉眼艳潋挑了下眉：“我？...不如何看待。”
“.....”
跟没回答一样的答案让闻长斯心中微沉，随后若有所思的说到：“照他这么说，若是神与人皇结合....对人间乃至各种来说，都是一大幸事，有大功德。”
沄苡眼底划过流光，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在对方骤亮的双眼注视下说出了让男人脸瞬间黑掉的话。
“我觉得有理，可若是如此....我不就变成你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