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花放在鼻尖轻嗅着,沄苡眉眼皆是放松:“如何?我这神仙洞府可有让你失望?”
闻长斯神色复杂,却依旧掩盖不下眼底的惊艳:“.....如今我才知晓何,为天外天。”
沄苡轻笑了一声:“如你我所见一切,皆是冰山一角,所谓天外天.....离你我都还远着呢。”
“....也就是,人....并不能主宰一切?”
“你可以”
听到她这么说,闻长斯疑惑的抬起了头眼光满是询问:“何以见得?”
“你可以掌控比你弱小的人类,却永远不要妄想掌控其他,但你难道就这一个目标吗?眼界莫要只附着下当下,做人也勿忘修神。”
见男人一脸思索,沄苡也没介意和对方对说了些:“你自带龙气,天生帝王之相,若是好好利用日后定有出头之日,但也定要谦卑,
天外尚有天,人又何尝不是?比你强大的生灵多不胜数,莫要只执着于眼前之物。”
沉默了许久,闻长斯突然长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了云河之中:“今日受教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女人手中的莹花便飘到了他面前,停滞不动。
闻长斯愣了愣,伸手将其接过,冰凉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这是何物?”
“此花名为泠珑,万年生,三月谢,戴着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
“.....如此珍贵,为何送我?”闻长斯神色复杂。
沄苡笑了笑。
仙界确实有花为泠珑,但是现在身在幻境,无非是她信口胡诌,用灵力捏出来的保命之气罢了。
但是对男人,显然不能这么说。
她双目轻垂,语气多了些变化:“我骗了你。”
闻长斯心头一凛,视线也从莹花上移开:“...什么意思?”
沄苡抬眸与其对视:“你身为未来命定人皇,天生气运加持,任何神灵若是能得到你的供养....好处,无法言说。”
还有一个沄苡没说,那就是,
身为人皇,若是真的做到了自己的职责,那这世结束以后也是位列仙班,起步就会比她高很多,届时二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闻长斯眯眼,半晌后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语气莫测:“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你前些时日口中那般卑微?”
沄苡灵动的眨了眨眼,唇边漾出轻快明亮的笑意:“莹花就当赔礼了,你也不算亏。”
看着眉眼灵动,皆和往日不同的女子,闻长斯竟是丝毫没有了前些时日的愤怒,再回想起经历的种种时,也只觉得对方捉弄人的样子既可气......又可爱。
表情也缓缓放松,男人露出了有史以来第一抹自然的笑:
“罢了,若非你,我也不信这世间神灵,也不会知晓一些事情,这莹花....就当抵消了便罢。”
“人皇殿下果真气度不凡。”
女子带着调侃的语调,让闻长斯也不再同平时拘谨,他勾了勾唇:“贫嘴。”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提起的唇角缓缓落下,闻长斯突然有些不舍,
似是不舍这绝世美景,又是不舍此刻的惬意,亦或是...舍不得身边之人。
具体是哪个,他也不得而知。
可对方显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挥手便将他送回现实。
缓缓睁开眼,闻长斯坐起掀开了床帐,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泛白的天色。
“.....刘瑟,去备马。”
“去...去哪?”
“......青石庙。”
又是那,刘瑟心中叫苦,表面却不显分毫,认真应下。
闻长斯则是起身自己更衣,余光却瞥见了一块陌生的白色玉佩。
形状分明就是梦中那朵白莹,将其拿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又出现了梦中那种心悸的感觉。
他轻扯了下嘴角,将其放在了里衣内。
....
路程十分遥远,但是闻长斯这次孤身骑马前往,临近中午时刻便到了地方。
看着站在庙前对着空气笑的“浪荡”的书生,他不悦的弃马走了过去。
“你在吗?”
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却无人回应,闻长斯脸色不太好。
沈棠书此刻却出了些冷汗:“殿下,您在和谁说话?”
“你又在和谁说话?”
闻长斯语气不太好,沈棠书颇有些紧张的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在下...自言自语惯了。”
沉默许久后,闻长斯冷笑了一声:“今日我得闲,你便与我说说,乐安平时在你梦里都跟你做些什么?可有带你去过别处仙界?”
站在一旁的沄苡愣了愣,随后眼里不可避免划过笑意。
这闻长斯....倒是出乎意料的幼稚。
沈棠书愣了愣,看着对方眼底微微的得意,他突然有些不适,下意识便说出了混淆视听的答案。
“乐安姑娘几乎日日到访...我们会一起喝茶,聊天,我也会给她做些吃食....”
看着男人越来越黑沉的脸色,沈棠书心虚的垂下头。
他....也没说错,虽然乐安从不入他梦中....但是他们也每日都在做这些。
闻长斯心中十分不适。
日日到访
喝茶聊天?
到他这里就回回捉弄他?
.....为何如此不公?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当到这没多久便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沈棠书有些心虚:“姑娘可会怪我?”
沄苡也从其背影上移开了视线:“怎么会,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的确日日都做这些,时间不早了,启程吧。”
得到肯定,沈棠书瞬间展露出一个笑容,眉眼如山花般耀眼:“好”
.....
闻长斯策马狂奔,几乎没有停歇的到了母妹经常关顾的寒云寺,直接进去找到了方丈。
看着一脸诧异的老和尚,他说出了自己所求:“有何办法,能让我看见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