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缘由似乎一下就能够想清,可闻长斯的脸色却是不太好。
他真的很享受战场杀敌时的状态,也很怀念,刚才十分短暂的回忆虽然过瘾,却远远不够。
可他....从不求神。
可若是不求....真的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吗?
可对方....却并未再来过.....
矛盾恒生,闻长斯薄唇紧抿,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中。
“殿下,您可好?”
“.....无事,回宫。”
“是”
.....
远在古庙的沄苡,此刻睁开了紧闭的双目轻笑了一声。
她留下的敕令消失了,对方现在应该会很好奇吧,可她偏偏就不现在过去,再钓他个些许时日再说。
庙里
将最后一块兔皮缝完,沈棠书揉了揉因整夜未闭而酸痛的双眼,看着完整的一张兔皮毯子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低头将蜡烛吹灭,他抱着毯子走了出去,看到坐在亭中的女子时表情有些雀跃,顿时加快脚步向其走去。
“乐安姑娘,你醒的好早。”
沄苡诧异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视线在男人的发青的下眼睑上多停留了一瞬,这才将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毛毯上。
“这是.....”
沈棠书有些羞涩,他将毛毯放在了桌子上,极其小心并没有触碰到桌上的茶盏:
“昨日我见路边有人出售这些兔子皮毛,所以便买了回来,将其缝制成了毯子。”
沄苡伸手摸了摸,果真柔软光滑。
“可是庙里冷了?”
沈棠书摇了摇头,将毯子推到了她面前:“我观姑娘日日睡在冰凉木塔上,所以便自作主张......”
沄苡双目微睁,惊喜的看向一旁略有些憔悴的沈棠书。
他甚至还穿着初次见面时洗得发白的衣裳,虽然狼狈,不过却被对方洗的干干净净上面还有着草木灰的味道。
目光落在对方用白布简易包扎的手指上,语气变得十分轻柔:“你整夜未睡?”
如水般的询问让沈棠书愣了愣,随后不自在的偏头干笑了一声:
“许是要去做其他事了,所以在下有些失眠,索性起来缝制毯子,姑娘莫有负担,这是在下自愿地....为了报答......姑娘.....”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两个字几乎融入在了空气中,只是因为,刚才还在他面前的女子此刻已经站在了他身侧,他的手竟也被对方抓在了手里。
白皙精致的柔荑轻托着他比其一个半大的手掌,另一只手动作极其轻柔地解开了手指上包扎的白布,
指尖时不时的触碰让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可看着女子低垂的脸颊时却不舍将手移开。
距离较近,沄苡自是感知到了对方的状态,不过她此刻的心神都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明明是个书生,手心却有着厚厚的一层茧,看着也有些年头了,可见年幼时受了不少苦。
此刻对方的左手手指上,三个手指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针眼,还有着长短不一的血痕。
沄苡指尖轻柔地覆了上去,顺着有伤口的地方轻轻滑动用灵力治愈着,动作虽柔和但是并没有挑逗的意思。
尽管如此,沈棠书还是狼狈的移开了视线,磕磕巴巴的说话,试图转移注意力:
“让....让姑娘见笑了....在....在下平日里除了读书都是做一些体力活,平时....平时的被褥和衣服都是隔壁的牛婶帮我缝补,所以......”
手指上的痒意终于消失,他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沄苡抬眼看他这般局促摸样,不禁指尖轻抵鼻下轻笑一声:“好了,多谢棠书,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过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劳心伤神的事情了。”
说吧,沄苡抬手,兔皮毛毯无风自动向孤舟上飞去,最终平整的落在了光秃秃的木榻上。
看见这一幕,沈棠书松了口气....他自知自己手脚愚笨,生怕被嫌弃,还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又不自觉落在了身侧女子的侧脸上,对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过,你这身衣服未免也破旧了些,若是日后有人来上香怕是要误会了,改日去城中买几套新的吧。”
淡淡的叮嘱却是让沈棠书不自觉牵起唇角,心头也多了些暖意:“.....好。”
....
正如沄苡所说,接下来的日子,庙宇来者逐渐多了起来。
似乎都是受到了什么莫名的感召,前来诚心祈求供奉香火,沈棠书也尽心尽力的指引其方向。
可墨予却是几日都不见了踪影,但是沄苡却知道,对方每到深夜才会回来,站在岸边死死盯着她,可每每到了清晨,墨予就会再次隐蔽到山林中不再出现。
“这小子最近怎么了?”
正啃着沈棠书买回的肉的蛇大,抽空抬头询问了一句。
沄苡转动着面前的茶盏,语气莫测回应:“你整日跟着他,不知晓什么吗?”
蛇大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
“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最近来上香的人不是多吗?这小子跑东跑西,也学会用神识帮人了,但有些事还是他亲历亲为的,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回庙里,他跟我说......”
“说什么?可是因为讨厌在下所以才不肯回来。”
在一旁的沈棠书终于忐忑的问了出来。
蛇大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那小子肚量没那么小,他跟我说,就是最近想好好努力了,倒还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沄苡好奇的支起下巴,美目流盼容颜摄人,显然对此事格外好奇,这让坐在对面的沈棠书有些害羞的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蛇大停止了进食,蛇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名为“古怪”的表情:“他问我......交配是什么感觉?”
“噗——”一口清茶从沈棠书嘴里喷出,随后不可抑制的开始咳嗽,脸色不知是羞得还是呛得变得十分红润。
“咳咳咳....抱歉....在下还有一副画作未完成.....先...先告辞了。”说罢便匆匆起身离开了亭下。
沄苡则是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墨予他.....是不是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