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当瑞羽真的摸到那个伤疤的时候,心脏还是不可避免的漏跳了几拍。
所以面前的男人真的就是她师父!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对方身上会满是业力,道韵全无?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不认识她了!
明明前不久刚在梦境中给她布置完功课!!
乱七八糟的问题如走马观花般的在瑞羽的脑子里一一闪现,直到她的头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
“摸够了吗?”
瑞羽打着哈哈:“摸够了。”
外表都已经那么华丽了,饭厅的布置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瑞羽以为在这么有逼格的饭厅吃的东西应该也是那种不接地气的,但出乎她意料的,餐桌上的菜色格外的家常。
一顿饭,瑞羽吃的心满意足,吃过饭,瑞羽和太衍又回到了大厅。
瑞羽等太衍坐下了,才默默的选了一个距离对方最远的沙发坐下了。
太衍看着距离自己很远的瑞羽,扬起眉:“我会吃人?”
瑞羽:“不会,那您为什么是我的监护人?”
“受故人所托。”
瑞羽:“我能冒昧的问一下是哪个故人吗?”
“你太冒昧了。”
瑞羽:“……”
这有什么冒昧的,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
她眼睛转了转,忽然又开口:“其实到底是谁托付的也没那么重要,毕竟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您现在已经没有义务再养着我了,我会尽快搬走的。”
太衍被气笑了。
瑞羽一边感慨她家师父笑起来可真好看,一边开始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她是往上面跑被抓到的可能性小一点,还是往外跑更小?不行就跳到那个大到离谱的人工湖里吧!
但瑞羽并没有用的上跳湖,因为她师父通常都是先威胁的。
太衍语气温柔:“你知道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小朋友通常都是什么下场吗?”
瑞羽:“……不知道。”
然后她就听到他师父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恐怖故事:“会被抓回来打屁股,再关进小黑屋。”
瑞羽:“……!”
她提出抗议:“但粗暴的棍棒教育对小朋友的心理健康并不友好!应该温柔一点!”
太衍:“温柔是对乖小孩儿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乖的只配棍棒教育。
一场离家出走的家庭风波就在师徒两个的友好交流之下彻底消散。
又聊了会儿天后,瑞羽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然后就尴尬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就很奇怪,按理来说即便只有一魂一魄,记忆也应该是完整的,但她的记忆却十分零碎,零碎的只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却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瑞羽:“……”
如果让管家带自己回房会不会显得很奇怪?
那要怎么说才能不奇怪……
虽然现在的瑞羽基本可以断定她师父和面前的男人就是一个人,但她也没忘了,对方正在“失忆”呢,她得尽量正常一点,至少不能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要不……起个卦?
正在瑞羽打算起卦算自己房间号码牌时,太衍开口。
“你的房间前几天被刚刚装修过一次,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瑞羽热泪盈眶,大好人呐。
“城堡一共四层,我们都住在四层。”
太衍一边走一边开口。
可能是为了让瑞羽感受的更直观,所以太衍并没有上电梯,而是选了楼梯。
一层的布置已经足够富丽堂皇,往上三层的也不遑多让,瑞羽一边看,一边想,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她家啊!
她!瑞羽!竟也过上了这丝滑的啃老生活!美滋滋。
“四层和其他楼层不同,除了两个房间外,其他的地方都做成了开放式的书房。”
整齐排列的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放满了各种书籍,靠近窗户的地方则是放着两个相对而立的书桌,书桌后则是放着两张椅子。
其中一张椅子中规中矩,另外一张与其说是椅子,更像是一张床。
而瑞羽最喜欢窝在椅子上看书了,这么说吧,这张椅子……完全长在了瑞羽的审美点上!
穿过书房,就是两个人的卧室了。
即便这一路走来,瑞羽已经对她家师父那浮夸的作风有些了解了,但当她看到自己房间墙壁上镶嵌的灵石还是沉默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暴发户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瑞羽喜欢。
很明显,在养凤凰这方面,某人是很有心得的。
欣赏完自己房间的亮闪闪后,瑞羽忽然对太衍的房间也来了点好奇。
“我能去您的房间看看吗?”
瑞羽觉得,一个人房间布置的怎么样,在很大程度上能表现出一个人的性格,她这房间都这么浮夸了,不好奇都难。
然后……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简朴的,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的房间,那么大的一个房间,就只有一张床。
把他们两个的房间放一起,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太衍是不是受了虐待,但明明他才是那个主人。
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并不喜欢浮夸奢华,那到底是谁喜欢那种风格,简直一目了然。
但不是失忆了吗?
大概是房间很合瑞羽的心意,所以这一晚,瑞羽睡的格外的好。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顺着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时,瑞羽从她那造型浮夸奢华的房间里睁开了眼。
“这就是当霸总的感觉啊。”
美滋滋的伸了个懒腰后,瑞羽便下了床洗漱,考虑到今天要做的事,瑞羽特意找了件比较干练的长衣长裤。
她今天得出去一趟,买些画符用的东西。
是的,虽然他们家书房大的离谱,但里面并没有这一类东西,其实这倒也正常,毕竟她师父现在平平无奇一“普通人”。
换好衣服后,瑞羽便下了楼,饭厅内,太衍已经坐在那里了。
瑞羽和对方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并递给对方一张自己昨晚画好的符:“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带着这个,这个可以保护你。”
太衍:“好。”
然后很自然的伸手接过了那张灵符,但当他看清灵符的时候,动作却忽然一顿。
见他神情有异,瑞羽忙装作漫不经心的开口问:“嗯?怎么了?是我这张符有哪里不对吗?”
太衍微笑:“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喜欢这张符。”
瑞羽很失望,但还是说:“没有那你就收着吧,算了给你两张,不然我不放心。”
说着,又拿出了一张符。
昨晚瑞羽一共画了两张符,一张错的,一张对的,错的那张自然就是她拿出的第一张,她的本意是为了试探对方,奈何对方不接招。
虽然瑞羽还是觉得有猫腻,但她总不能放着她的普通师父不管,所以她很快又给了第二张。
吃过早饭,在和太衍打了个招呼后,瑞羽便开车往市区赶,因为住的地方是一座海岛,所以瑞羽来回都要经过一条没什么人烟的公路,而变故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海雾顷刻间便蔓延了整条路!
瑞羽车身的正前方,忽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啊不,更准确的来说是海鲜。
一个鲶鱼头的人手拿砍刀站在最前,他的身后,是数十个手拿红色长刀的士兵。
“大胆瑞羽,竟敢杀我西海统辖内的神龙!”
怎么说呢,不意外,毕竟龙这种狗东西从来都是很护短。
瑞羽开车门,下车,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鲶鱼精本以为瑞羽会被吓的不敢下车,但事实就是瑞羽下车了,并还嘲笑了一下他的造型。
“鱼头人身真的很辣眼睛,你该不会是在学美人鱼吧?”
鲶鱼精:“!!”
“牙尖嘴利,我看你到了西海还能不能说出话!”
说罢,鲶鱼精便指挥着自己手底下的虾兵蟹将直接朝着瑞羽冲了过去。
瑞羽没动。
鲶鱼精见状,冷笑连连,那黑龙也真是垃圾,竟然连一个凡人都打不过,亏还占着龙的名头呢!啧啧。
但鲶鱼精的好心情注定好不了太久,因为就在那些虾兵快要到瑞羽面前时,就直接没了生息。
鲶鱼精甚至没看清瑞羽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瑞羽收回了长剑,看向了鲶鱼精:“来吧,现在送你上路。”
鲶鱼精心中大骇,他想要逃跑,但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动不了分毫,他甚至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瑞羽逼近!
他终于知道黑龙为什么死了,黑龙不是太弱,而是太强了!
瑞羽在距离鲶鱼精一米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有点恶心。”
求生的本能让鲶鱼精疯狂点头:“是的,我很恶心,我死了更恶心。”
瑞羽语气自然:“那就要你半条命好了,剩下半条命留着你去给你主子送信儿。”
还没等鲶鱼精问什么,便有一阵剧痛传来,他低头一看,便自己的妖珠已经化为了一片齑粉,妖珠粉碎,百年修为化为乌有。
鲶鱼精双目赤红,恨得要死,却又不敢表露半分,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表现出来,面前的人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他往来时的路退去,却又被兜头砸下了几个重物。
“顺便把你那几个虾兵也带回去吧,煮个虾汤也不错。”
说罢,瑞羽也不再管那鲶鱼精,自顾自的上了车,往市区里去了。
其实如果这些虾兵和鲶鱼精身上恶果没那么重,瑞羽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虽说吧,她身上业力也不少,但这玩意又不是银行卡后面的小数点,自然是能少就少。
明明一丝风也无,海面上却波涛汹涌,白色的浪花几乎滔天。
人类无法探测到的深海之内,一座水晶宫矗立其中,忽的一声怒喝从里响起。
“反了,反了!区区一人类,也敢伤我西海的人!”
王位上的西海龙王看到自己属下的惨状,气得直接摔了自己手上的茶杯。
“龙王息怒啊,气大伤身啊。”
“我怎能不气,这人先是杀死我西海辖区内的黑龙,又将我西海的水兵打死打残!我怎能不气!”
敖青怒吼。
“即便我龙族现在势微,却也不是什么人能欺辱的,请父王允许儿臣点兵去将那人类捉回西海!”
一身白色软甲的少年忽然开口。
敖青看着那少年,忽然犹豫了,那人这么厉害,他这小儿子去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父王,我虽是您最小的儿子,但我也想为您分忧。”
还不等敖青开口说些什么,忽又听虾兵来报。
“禀龙王,孟章神君在殿外求见。”
敖青闻言直接一愣:“孟章?孟章来干什么?”
青龙孟章,掌管东之七宿,虽也带个龙,却并不是龙,而是彻彻底底的神,属紫微大帝麾下,平日里他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去请他进……算了,本王亲自去。”
孟章他已经是不好得罪,更何况对方的身后还是紫微大帝……
敖青带着人直接到了殿前,果然看到了一身青衣,头戴玉冠的孟章。
“不知孟章神君到西海,未能及时远迎,实乃小龙不周。”
孟章打断了敖青的客套话:“西海治下黑龙害死困龙镇数千百姓一事你是否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