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楚栖年硬是又挤出两滴泪。
他得把这近千年的伤心事全想一遍,才能逼出来。
“末末!”宋予握上楚栖年的胳膊。
明明这段路没多长,他总觉得距离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每次想要靠近,再次拉远。
宋予心想,无所谓了。
不论对方能活多久,不论他认不认真,还想不想玩。
他要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告诉他。
“我爱你。”宋予放缓呼吸,盯着楚栖年的侧脸。
“易末,你如果想继续玩,也可以,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楚栖年忽顿,眼睛氤氲上一层雾气。
这次,他是真的想哭。
宋予看了看走廊前后,不断有人路过,握紧楚栖年手腕,进去房间。
房门被反锁。
楚栖年还在发呆,似乎不敢相信竹马直接略过了喜欢,而是——爱。
“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你很可爱,在村头的小溪和其他人玩水。”
宋予走近,手背擦去楚栖年脸上的泪。
“你怎么那么外向,见任何小朋友都要一起玩,我们认识没半个小时,你一盆水扣我头上。”
楚栖年没忍住笑出声。
“以前别人总说我是面瘫,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只想和你一个人玩。”
宋予抱住楚栖年,手掌轻轻抚在他脑后。
“初中时候不是我叛逆,故意和你冷战,我从那个时候起,对你的心思变了。”
“我觉得这样不对,但是不行,我离不开你。”
宋予如释重负一般:“我忍不了了,易末,我好爱你,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你。”
楚栖年抬手环住宋予脊背。
“对不起,我没想玩玩而已。”
他下巴抵在宋予肩膀,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滚落。
“我知道我很坏,但是……好喜欢你,想和你接吻,拥抱,甚至是……”
做最亲密的事情,把对方揉进骨子里。
“我知道我可能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不敢表白……”
他语气无助:“但是我,好喜欢你,想每一分每一秒触碰到你……谁能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我快要……抱不到你了。”
宋予猛地收紧怀抱:“不会,你不会出事,我们会一起活很久很久,陆鹿和江听肆要去国外结婚,我们也去行吗?”
楚栖年忽僵:“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对不起,原本我想等这次团建回去跟你表白,或者说是求婚。”
他声音轻轻落在楚栖年耳边。
“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我来照顾你,不论多久,我会一直陪着你,爱你。”
哪怕剩下一个月,一年,他也要和他结婚。
楚栖年没说话,轻轻推开他。
屋里没有开灯,楚栖年闭上眼,偏过头去吻他。
宋予环过楚栖年后腰,将他往上带了一点,吻下去。
安安静静接了一会儿吻。
楚栖年贴在他耳廓:“男朋友,我也爱你。”
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宋予说不出话来。
宋予激动,正想再亲。
楚栖年忽地一弯腰:“嘶……”
“怎么了?!”宋予捞着下滑的人。
楚栖年委屈:“胃痛,刚才在山坡就在痛……”
宋予又气又无奈,舍不得说他。
只能俯身横抱起他,动作轻柔将楚栖年放在床上。
“忍一下,我给你找药。”
楚栖年委委屈屈呜咽一声。
等宋予拿着药和热水过来,却发现这人竟然把外套给脱了,上身只剩下一件宽大的T恤。
靠在竹马怀里吃完药,楚栖年作妖,扯自己领子。
“哎……我有点热。”
宋予握住他手腕,语气忽沉:“行了,不舒服就不要使坏,你把我火撩上来,我现在对你下不去手。”
楚栖年被戳穿心思,撇嘴:“那再亲一会儿总行吧?”
宋予低声一笑,正要亲下去。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人砸响。
两人齐齐一愣,就听见陆鹿扯着个嗓子在外面喊。
“宋予你个渣男!把我末末藏哪里去了?!”
“我告诉你!你既然接受别人表白!就别祸害末末!世界上两条腿的蛤蟆……不是,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陆鹿疯狂在门外作死。
“你!以后给我离易末远远的!!!”
江听肆叹气:“祖宗啊,求你别骂了。”
屋外陆鹿义愤填膺,屋内楚栖年感动不已。
“如果不是我不行,我真要把陆鹿这个笨蛋给拐走。”
宋予面色一沉,带着怒气起身去开门。
陆鹿吓得一抖,连忙往江听肆身后躲。
江听肆手里拎着四份饭,“没法拦,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宋予:“……”
陆鹿探出头:“我家易末呢?你是不是爱而不得把他灭口了?!”
宋予气笑了。
江听肆心里一凉,还是第一次见他对楚栖年以外的人笑。
“兄弟,杀人犯法……”江听肆挡在陆鹿身前。
宋予:“带着他赶紧走,我耐心有限。”
江听肆递过去两份饭:“放心,一定好好教育,让他这两天都没力气吼你。”
陆鹿掐他:“江听肆!你怎么能向着一个渣男!”
他声音不小,其他人打开房门看戏。
“我没有接受其他女生的表白,当时挺多人堵我。”宋予声音故意抬高几分。
“我喜欢易末,喜欢他这么多年,你不会看不出来。”
陆鹿问:“你真没接受?”
宋予:“没有,而且……我和易末在谈恋爱,以后不要说这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
陆鹿傻眼。
江听肆腾出一只手,臂弯里捞着他,逃也似的进屋。
“你拦我干什么。”陆鹿着急:“万一他骗人呢?”
江听肆想说什么,只见这头傻狍子又扑回自己身上。
“小江,你说宋予会不会爱而不得,把末末关屋里了?!”
江听肆放下饭:“你想象力可真丰富,这种行为三年起步,他应该不会想不开。”
陆鹿忧心忡忡:“不是,我担心末末。”
“这么担心?”江听肆有点吃味。
“鹿鹿,现在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啊?”陆鹿忽地被扛起。
江听肆带着人往浴室走。
陆鹿两只手扒着门框:“不行!我饿了!”
“吃点别的。”江听肆捏了一下傻狍子敏感的侧腰。
陆鹿立即软了下来,哼哼唧唧。
“不要……我还酸着……”
江听肆去扯他手:“结束给你按摩。”
“我不!”眼看撒娇没用,陆鹿大喊大叫:“禽兽!我要吃饭!!!”
“继续骂,挺新鲜的称呼。”
力量悬殊太大,陆鹿挣扎没一会儿,被带进浴室。
这傻狍子像是要被宰了一样,嗷嗷乱喊。
楚栖年在隔壁都能模糊听到两声,又过没两分钟,隔壁彻底安静下来。
“想也知道他俩肯定没干好事!”
楚栖年张嘴,吃掉竹马喂来的馄饨。
“要不是我身体跟不上,我也……唔,还没咽下去呢!”
宋予无奈:“安分点。”
楚栖年嘟囔:“我天天惦记你,你倒好,清心寡欲,跟个和尚似的。”
宋予捏了下楚栖年的下颌。
“但愿以后你还会这样认为。”
楚栖年支起身,眉眼带着钩子似的。
“要不然我用……?”
最后一个字他压着声音说。
病秧子大胆,又像是个妖精,不断在宋予忍耐线上蹦跶。
如今在一起了,宋予也不避讳,居高临下看他,指腹暧昧地揉他嘴角。
“等回去,我等着你。”
楚栖年被对方侵略性的目光盯的后背发麻:“你……你特么是个闷骚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