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年擦擦眼睛,手指颤抖着去探白榆鼻息。
“你他妈别吓我……”
“别吓我……”
没人再能回应。
楚栖年抱着他坐在地上,足足愣上很久。
心痛到,发不出声音。
“滚开!不许碰他!”
“林商宿!林商宿!”
祁寻被人一脚踹开。
楚栖年的眼泪带着丝丝血迹。
下一秒,诡异的蓝火燃起。
人类疯狂逃窜,祁寻没能抓住林商宿。
有人带走了他。
楚栖年背起白榆的尸体回了古堡。
祁寻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把白榆放在床上。
随后楚栖年跪在地板,画出一个复杂的阵法。
最后一笔落下,阵法闪过一道红光。
小白不解:[你这是从哪里学的歪门邪道?]
楚栖年没回答,将了无生息的男人挪去阵中间。
祁寻哽咽道:“哥……他死了……没办法转变为吸血鬼的。”
“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
楚栖年声音嘶哑,俯身咬破白榆侧颈,吸食他的血液。
许久,他起身,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滴落。
楚栖年拿出匕首,直接划开手腕。
鲜血汩汩流出,他掰开白榆的嘴,全部喂给他。
“你如果……死在这里……那我就杀了这些人类和吸血鬼。”
楚栖年指节抵上白榆的喉结,找准穴位摁了几下,血顺利地滑过喉咙进入白榆身体。
转为吸血鬼的仪式要进行许久。
甚至,可能会失败。
楚栖年没有放弃,从夜晚跪坐到天亮。
准备把所有的血喂给白榆。
直到对方醒过来。
“我……好像大概想起了点什么。”
楚栖年嗓子干疼,身体像是缩水了,脸上出现皱纹,浅棕色的发里掺了白发。
“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后来,我有幸投胎成凤凰和仙雀的孩子。”
“小白,你说……我们缘分不止如此……现在我倒是,明白了。”
小白试图阻止他。
[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一具尸体,血已经够多了,他不可能活过来了!]
“魂拿到了吗?”
小白:[没有……]
“失败了,这个世界竟然失败了。”
楚栖年怔坐在原地,眼泪断了线一般从脸颊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栖年浑浑噩噩等着。
直到窗外天色再次变暗。
一天一夜,失败了。
“不行……不能死……白榆不能死……”
“我的……star……”
楚栖年伏在白榆肩窝痛哭。
“仙君!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闹你了!会听你的话!不要消失!”
“白榆!白榆……不要死啊……你活过来……求你了……”
小白咬着他衣摆:[算了,我们去下一个世界,暂时放弃这里,等到想到办法再回来。]
“不!要走你走!”
楚栖年甩开它,现在满脑子只有仇恨。
“我是傻子吗?用不着你骗我!”
小白急得原地乱转:[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并不是骗你,我们只能先离开。]
“我不走!”楚栖年起身,眼底翻涌暴戾嗜血。
“他们必须死!拜恩古堡,捕猎者,一个也别想逃!”
小白生气:[你现在这副模样能杀的了谁?]
“哥!”祁寻拦住他:“我去找个人给你吸血好不好,你恢复后,我们再去报仇!”
楚栖年哽咽道:“你们根本不懂……他死在我面前……我有多疼。”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被白榆照顾的太好了。
所以在失去的那一刻,快要疯了。
“哥……”祁寻哭着说:“林商宿也被带走了,你受伤了,还放掉自己那么多血,打不过的。”
楚栖年推开他,走出古堡,森林中还有动静。
是试图捡漏的捕猎者。
楚栖年忽地笑了一声,闪身至几人面前。
几声惨叫响起,等到祁寻跑出来。
三具被吸干血的尸体像是垃圾一般被扔在一旁。
楚栖年已经恢复少年模样,唇上的鲜血随意一擦。
脸颊上蜿蜒出一道红痕。
“待在家里。”楚栖年身上原本脏污的衣服一寸寸变为白色长衫。
衣摆上缀着羽毛,他眉心出现蓝色火焰印记。
变得很陌生。
小白万万没想到他再一次祭出法相。
神鸟的光辉照耀黑夜,刺破黑暗。
楚栖年很快消失在天边,小白急匆匆跟上他。
拜恩古堡距离他们很远,不过神鸟扇动翅膀轻松飞出百里,没多久到了地方。
惊动了拜恩古堡外围的变异生物。
不过面对于暴怒之中的楚栖年,这些东西还未靠近,便通通被烧了个干净。
小白只能变大百倍跳出来帮忙,希望早早解决这里,好能劝楚栖年快点收起法相。
耽误的越久,寿命燃烧的越快。
看着面前比自己家大上五倍的古堡,楚栖年扯了个笑。
他目光落下去,注视面前成百上千的吸血鬼。
有人问:“你也是吸血鬼吗?”
“我们能不能谈谈,请不要再伤害这些变异动物。”
眼前白衣少年看起来并不好惹。
他动动手指,毫不费力杀死这么多。
包括拜恩古堡主人圈养的阿斯旺,也被轻飘飘斩杀。
“没什么好谈的,德马克斯.梅登无缘无故伤害我的家人,我现在……只不过是来报仇而已。”
“德马克斯在哪里?!”
楚栖年轻蔑一笑:“他,已经死了。”
众吸血鬼议论纷纷,有一部分吸血鬼聪明一些,悄悄逃走。
楚栖年懒得和他们废话。
“老子最恶心你们这些教会。”
拜恩古堡燃起了蓝色的火,温度极高,甚至在四五秒间直接融化了厚重的铁门。
看到他们想跑,神鸟挡住去路,盘旋在古堡上空。
火烧了整整一夜,楚栖年看着自己的同类。
甚至无法反抗,只能被活生生烧死,最终化成灰烬,消散在风中。
等到楚栖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推开门,一封信掉落。
楚栖年蹙眉,捡起信打开。
“祁寻去找林商宿了。”
小白急道:[你快收起法相吧!这一次消耗了十多年的寿命!]
屋子中祁寻的气息已经变得很淡了。
楚栖年猜测,恐怕是自己离开没多久,祁寻也走了。
“不行,我得去找他。”
楚栖年先是抱着希望跑回房间。
白榆最终还是没能救回来。
他放干自己的血,画下违背这个世界规则的法阵,就是为了救回白榆。
哪怕成为一只吸血鬼,至少不会死了。
但是现在,真的失败了。
楚栖年背起白榆去了一间许久没有打开过的房间。
屋里只有一具棺材。
小白自始至终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已经失败了,还不如你把他葬了。]
楚栖年推上盖子,意味不明一笑:“谁说失败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