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的手。”
祁寻退开怀抱。
林商宿摊开一只手,看着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个十字伤口。
祁寻同样在自己掌心划出十字伤口,“林商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林商宿浅笑道:“不会后悔。”
祁寻目光闪烁,最终狠狠心,二人掌心相贴。
血液融合在一处,一道微光从指缝溜出,祁寻闭上双眼,嘴中念念有词。
片刻,祁寻睁开眼:“好了,你胸口上应该有我的蝙蝠图案。”
林商宿往下一扯衣领。
果然,一只黑色的小蝙蝠出现在他的心口。
林商宿笑了下:“不是说饿了,喝点血,喝饱了我们出去。”
祁寻扑了上去,咬下去之前,还是顿了下,努力克制自己。
林商宿并没有感觉到多痛,甚至像是被一只小蚂蚁夹了一下那种感觉。
祁寻眼睛通红,一边掉眼泪,一边吸。
“不用愧疚,我自愿的。”很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祁寻脑后。
祁寻啜泣一会儿,喝饱了。
林商宿拇指擦去他嘴角血液。
祁寻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觉得不能浪费,于是伸舌舔了一下。
一股麻麻痒痒的电流从指腹传遍全身,林商宿有许久怔愣。
“大哥?”祁寻带着哭腔喊了他一声,林商宿回神。
祁寻的面容一直没有变过,清秀,可爱,脸颊有一对浅浅的小梨涡,笑起来很甜。
这是林商宿一直没有仔细观察过的。
如今祁寻的特点,不断在眼前放大。
“大哥?”祁寻又喊他一声。
林商宿轻咳一声“我们出去吧,外面好像没有奇怪的动静了。”
祁寻担忧道:“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样了。”
二楼,楚栖年闪身躲过一人挥过来的电棍。
同时一个侧踢将人扫倒在地。
“你到底做了什么,外面是什么动静?”
莱辛邪笑一声。
“你是吸血鬼,会猜不出来罐子里是什么吗?”
楚栖年凉凉抬眼:“大概猜了个差不多,只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
莱辛:“你难道不知道吸血鬼的血肉和人鱼鳞片碾碎混合在一起,可以永葆青春,壮阳补肾吗?”
楚栖年没想到鳞片会落入皇室的手里。
“这么巧,鳞片竟然卖给你了。”
“不巧,我早就盯上你了,一开始只是觉得你长相很不错,没想到能发现你是一只吸血鬼。”
莱辛想到自己可以圈养一只吸血鬼,难掩兴奋,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你是我的幸运星,找到了人鱼鳞片,自己也是一个宝藏。”
楚栖年眼神透露出几分轻蔑。
“就你,皇室又怎么样,有本事来抓我试试。”
莱辛被挑衅,愤怒地拍拍手。
楚栖年一边后退,一边嘲笑。
“干什么?还给自己鼓鼓掌?”
退至落地窗前,楚栖年反手一拳锤碎了玻璃。
冲出来的护卫只堪堪触碰到了他的衣角。
忽然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自楚栖年身后展开。
他如同神邸漂浮在半空中。
视线轻飘飘落下来,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moon!”听到白榆声音。
楚栖年立即寻过去。
一楼大厅,白榆踹飞一条人不像人,鱼不像鱼的鬼东西。
鬼东西落进游泳池内,流出的鲜血是绿色。
楚栖年一落下,便看到了自己一连多日梦到的场景。
到处都是血,原本热闹的泳池,此刻鲜血染红池水,水面漂浮七八具尸体。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楚栖年眉头微蹙。
白榆正想说不知道,忽地弓起身,脊背的骨头像是机器一样发出年久失修的咯吱声。
“白榆!”楚栖年架住跪倒下去的男人。
“哥!”祁寻和林商宿跑近。
“香槟里,有毒!”祁寻气喘吁吁:“我刚才喝了,拉肚子,还呕吐!”
楚栖年眼神忽冷:“去找剩下的香槟拿来给我看。”
“好!”林商宿和祁寻连忙去找剩下的香槟。
这时,二楼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楚栖年直接问:“莱辛,香槟里面有什么?”
原本他并没有指望对方会实话实说。
莱辛却很诚实道:“人鱼的鳞片,今晚加料的香槟,只有长相出众的人类才有机会喝。”
“啊!!!”白榆忽然仰头发出一声嘶哑的喊叫。
执事的脖颈血管暴起,皮肤通红,他五指像是鹰爪,抬手便抓出几道血痕。
“白榆!”楚栖年连忙抱着他的双臂,死死压住他。
“哥!”祁寻大喊着跑过来。
“有怪物!好多!”
林商宿道:“快走!危险!小心身后!”
楚栖年腾出一只手来,扇了下翅膀,抱紧白榆飞起。
终于,他看清楚今夜的怪物究竟是什么。
是人类,双腿像是胶水一般,融化,长在了一起,十根脚趾拉长,如同蛙类的蹼。
最让人恶寒的是,这些东西的身上长出一大片灰色的鳞片。
莱辛仰头:“他是人类,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
楚栖年不解:“你为什么要养这些东西?”
莱辛笑起来:“国家的秘密武器。”
说着,他侧过头低声说了什么。
持枪全副武装的护卫走到大门口,锁死唯一的出口。
那些被感染的人,跟着几声尖锐的口哨离开。
莱辛看着楚栖年怀里不断挣扎的男人。
“你和我走,我会让博士研究药剂治好他。”
“你他妈在想屁吃。”楚栖年骂了一句。
突然肩膀一疼,白榆埋在他的肩窝,牙齿狠狠陷入楚栖年的肩头。
“嘶!”楚栖年一手刀敲晕了他,垂眼看向祁寻:“带上林哥,走!”
祁寻蓦地展开翅膀,抱紧林商宿的腰,费力飞起来,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才顺过来劲儿。
几人匆匆忙忙回了酒店。
莱辛的地方死了这么多人,然而海滩上却很淡定。
群众早已被疏散,近乎没人知道这一个小时内,已经死了几十个人。
回到屋里,林商宿反锁门和落地窗,拉上厚重的帘子。
楚栖年把白榆费力地扔上床,捂住自己的肩膀,沾了一手的血。
祁寻瞪大眼:“哥!”
楚栖年轻嘶:“妈的,也算是还他了,咬白榆那么多次,估计这小子早就蹲着机会还我一嘴。”
林商宿蹙眉:“现在该怎么办?”
楚栖年脱下T恤,祁寻拿来湿毛巾帮他擦伤口。
他肩膀本就薄,白榆这一口非常狠。
祁寻看着就疼,“哥……”
“眼泪憋回去,我没事。”
楚栖年忍着疼道:“我怀疑人鱼的鳞片本来就带有感染性,今天莱辛喝了加粉末的红酒。”
“不过……他为什么会没事?”楚栖年陷入沉思。
祁寻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林商宿大概猜了个差不多。
“或许像那个人说的,他有办法救治,又或许……他特殊,不会被感染?”
“特殊……”楚栖年忽然眼睛发亮,福至心灵,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