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蒂丝被人急匆匆送去治疗。
临走时,楚栖年意味深长看了神父一眼。
神父狠狠打了个抖,僵在原地。
离开教堂,楚栖年拧着身上的水。
“他们竟然还想把我钉上十字架,等到母亲回来,我一定要去告状。”
赫塔却了解他,眼里带了点笑。
“你难道今天晚上不会来吗?”
楚栖年挽袖子的动作一顿。
“你这么了解我?”
“嗯,当然。”赫塔苍白的手指捏了捏他的下巴,目光落在那双鲜红的唇上。
楚栖年注意到那位执事还在,并且面带微笑看着他俩。
“有人,不要亲。”楚栖年推开赫塔凑过来的脸。
赫塔几步追过去,扣住楚栖年的手腕,带他拐了个弯。
楚栖年问:“干什么?我要回家换衣服。”
赫塔带他进了一家服装店,从衣架上拿了一身衣服递过去。
楚栖年愣愣接过,“你要给我买衣服吗?”
赫塔拨开楚栖年额发,低声嗯了一声。
楚栖年笑了,逗他:“现在你成了有钱人了,再也不是我藏在阁楼的赫塔。”
“不。”赫塔低声说:“我永远是兰嘉的赫塔,给你买衣服的钱,是很久以前我藏在深林中的。”
他看了一眼店外站的老者,又道:“我不需要那个人的钱,我自己也可以挣钱,以后全部给你。”
楚栖年拿着衣服扯上赫塔进入更衣室,关门时朝店员嘘了一声,狡黠地眨眨眼。
店员立即欠身退开。
赫塔被摁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看着面前小天使坦坦荡荡脱掉脏衣,利落地换上新衣。
白T恤,休闲裤,一双白色的鞋子,不会出错。
楚栖年长相本就小,如今一看更加稚嫩,像个刚成年的小孩儿。
“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楚栖年跨坐在赫塔双腿,逗小狗似的,在他下巴挠了几下。
“喜欢你。”赫塔手掌轻轻抚摸他后腰。
楚栖年歪歪头:“这么好啊,以后钱也给我了?”
赫塔:“嗯。”
“你和我一样,不喜欢这种生活。”楚栖年张开双臂环紧赫塔肩膀,拥着他。
“赫塔的家是什么样子?”
赫塔低垂着眸子,不急不缓道:
“很多很多姐姐,还有表哥,不熟悉,看到我和那个人的亲子鉴定,他们像是疯了一样。”
“每个人,都恨不得杀了我。”
赫塔说着,低低笑了两声。
“他们像狗一样守着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如同垃圾。”
楚栖年知道他心里恨,并没有多说什么。
“赫塔,我可以帮你,你记得,我是为你而来。”
赫塔埋在楚栖年颈窝,一言不发。
“我是认真的。”
楚栖年捧着他的脸,强迫赫塔抬起来看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杀人,我可以帮你报仇,我不会劝你放下仇恨。”
“毕竟,你一直在蛰伏不是吗?”
楚栖年指腹轻轻划过赫塔下颌线,最后停在嘴角,目光满是探究。
“你说的深林,就是死亡林吧?”
赫塔目光闪动,下意识闪躲。
“不许躲!”
楚栖年遮掩的很好的乖戾隐隐冒头。
“否则你怎么会一眼认出乌鲁罗奇,这些恶龙从来没有撞入暗之渊城内。
以往的不堪兰嘉全部知道。
但往后的黑暗,赫塔小心藏起来,没想到还是被兰嘉察觉。
赫塔眼中猩红一片。
“对,我恨童年遭遇过的一切,哪怕在诺尔曼斯家族做一个奴隶,也比在死亡林艰难求生要来的好。”
楚栖年对于人命的认知又多了些。
自从上一个世界,温景声,阿瑶和阿浩没了后。
“兰嘉,我骗了你。”
赫塔双臂紧紧掴着楚栖年的腰,说话间嘴唇开开合合,蹭过藏着T恤内的锁骨。
“母亲生下我后,曾经带我回去过,但是被那个人的夫人,无情地赶了出来。”
暗之渊冬季漫长,夏季短暂。
“我出生在一个雪夜,四面漏风的草屋,冻到没有力气哭泣。”
“母亲的恨,也是我的恨。”
赫塔感觉到脊背有一只手轻轻上下抚摸,有节奏地拍打。
“我原本可以麻木的过完这一生。”
“直到我遇到了兰嘉,这辈子,无法再放手。”
赫塔声音带着丝丝蛊惑。
“我从地狱爬出来,无法踏上神坛,我的兰嘉,和我一起坠落吧。”
楚栖年定定看他许久,干脆道:
“可以,我答应了。”
赫塔顺势说:“和我结婚?”
楚栖年面露犹豫:“但是我现在还在上学。”
赫塔:“你的年龄已经到了,我们可以悄悄去申请。”
眼看他犹豫不决,赫塔一脸失落。
“我说过要养兰嘉,回到诺尔曼斯古堡,我又赶去死亡林,拿出小时候存的钱。”
“都给你。”赫塔把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楚栖年手里。
“好吧。”楚栖年掂了掂钱袋:“我就当做这个是你的嫁妆了。”
赫塔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搂着人还想再亲一会儿,又被无情推开。
楚栖年站起身:“待很久了,出去了。”
却听赫塔嘶的一声,捂住自己的肩膀。
楚栖年一愣,“怎么了?我没使劲啊。”
赫塔蹙眉忍耐:“没事,取钱遇到了魔物,被咬穿了肩膀。”
楚栖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演了。
“那你和我回去,上次买的药还没有用完。”
计划完成一半,赫塔成功再次入住楚栖年房间。
“这么严重?!”楚栖年抬眼看他一眼。
“不疼吗?”
赫塔诚实道:“还行。”
黑狗子又开始戳楚栖年肺管子,嘴欠道:
[你以为仙君是你,擦破个皮叫的比狗都凶。]
楚栖年:[滚。]
“不能碰水,是不是洗过澡了,看起来伤口都有些发炎了。”
楚栖年先是帮他清洗伤口再上药。
“和魔物打了一架,它的血难闻,不能熏着你。”
赫塔知道小天使喜欢干净,被养在屋里那一个月,每次楚栖年放学回来都要先洗澡。
他想偷亲一下都找不到机会。
“还挺贴心。”楚栖年收起药箱,正要去洗个手,又被抱了回去。
赫塔的眸子深邃如黑洞一般,快要将他吞噬。
楚栖年往后躲:“不行,这个时间其他几位哥哥姐姐要回来了。”
他的脖子上,甚至还残留着前一夜疯狂的证据。
那几点深红,像是不断挑衅着赫塔的理智,脑海里全部是兰嘉的模样。
楚栖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骂人挺溜:
“你特么见我之前喝了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