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廖伯说的二少爷是自家小禾苗,廖伯之前都是唤小禾苗“家乐少爷”,唤廖当归“二少爷”。
廖伯不说她还以为廖伯说的是廖当归呢。
她不好意思地说:“廖老大夫考虑得真是太周全了,麻烦廖伯替我们谢谢廖老大夫,也要感谢廖伯操劳。”
不是说给家里几个丫头请个师父吗?怎么今日变成了给小禾苗请的呢?
刘氏不解,偷偷地地瞥一眼许月季,许月季笑着,微不可见地朝阿娘点了点头。
刘氏赶紧起身福了福身,再次感谢。
廖伯跟着起身,拱了拱手:“夫人客气了,老太爷说了,只要夫人不介意,许府的事儿就是廖府的事儿,许老爷、夫人和几位小姐、少爷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就是。”
“廖八宝!”
随着廖伯的一声“八宝”,一个二十出头的精神小伙从列队中站出来。
“廖八宝到!”
廖伯缓缓开口:“八宝是二宝的亲侄子,之前一直跟着一宝,这次是老太爷特地飞鸽传书给一宝,特地召回来的。”
“八宝武艺高强,内修太元心法,外练太元刀法,最适合二公子。”
刘氏感激地朝廖伯点头,连连道谢。
刘氏一听八宝这个名字,虽然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从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就是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下人,而是廖府精心培育出来的高手,是有大能耐的人。
虽然卫家人的卖身契也在廖府,也是廖府的下人,但是廖府的“宝”都是廖老太爷从京城里带到军营里,又从军营里带到出来的。
刘氏估计,廖府的那些不知其数的“宝”们,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护卫。
廖伯从怀中十几张卖身契中找出卫家一家三口的,交到刘氏手中:“夫人,卖身契今日一大早,二宝就去衙门里重新过了户了。”
“卫大庆、卫杨氏、卫小鱼,从今往后,许府就是你们的主家,许家人就是你们的主子,望你们能谨守本分、循规守矩,好好伺候你们主子。”
卫家三口人齐齐朝着刘氏和许月季躬身回话:“是,夫人,小姐。”
“许家是和善人家,定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你们觉得主子和善就自以为是,擅作主张,尊卑不分,你们主子看在廖府的份上不计较,廖府也不会放任的。”
三人低头,大声回话:“万万不敢!”
廖伯点点头,才又同刘氏说话:“夫人,从今往后,他们就是许府的人了。夫人若是用着不趁手,或打,或杀,或发卖,均由夫人做主,夫人若是不忍心,就让人带句话,我定会处理好。”
刘氏知道廖伯这是替自己立威,她接过卖身契交到许月季手上。
“谢谢廖伯,廖伯劳心劳力,我们……”
廖伯摇摇手,示意她不用多说。
“廖八宝,见过你的主子。”
廖八宝躬身、作揖:“见过夫人,见过月季小姐!”
廖伯神色一敛,一个眼神瞟过去,廖八宝愣了一下,幸好很快就放心过来了。
“见过二小姐!”
刘氏和许月季点点头。
廖伯神色缓了过来:“八宝没有卖身契,但是他生是廖府的人,死是许府的人。夫人、月季小姐请放心。”
刘氏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送走廖伯和其他人后,之前挤得满满当当的堂屋总算看着宽敞了不少。
刘氏把许府的人员和各自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安排了他们每个人要负责的具体的工作,又带着他们熟悉了许府的前院后院。
刘氏与许月季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院门左右两边的倒座房收拾出来,一间做门房,方便卫大庆开门关门,一间给廖八宝住。
刘氏又让卫婶子收拾一间西厢房,给他们夫妻两个做卧房。
至于卫小鱼,她以后是专门跟着许芙蓉,就让她住在后院的东厢房,刚好挨着许芙蓉的卧房。
等他们都去忙活了,刘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连喝了三盏茶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总算了结了这件事儿。”刘氏从袖袋里掏出卫家三张卖身契,好奇又认真看了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卖身契。
突然她被卖身契上面的“卖”字给闪了眼,刘氏慌乱地问许月季:“二丫头,我们好像忘了把他们几个人的卖身银子给廖伯了?”
许月季还真的是被刘氏的话给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要不要给师傅银两,或者说她明知道师父不会收下他们给的银钱,如果他们给了,师父可能会不舒服,可是如果心安理得地不给,心里不舒服的就是他们了。
许月季能想到的这种人情世故,刘氏怎么会想不到呢?
她觉得就算廖老大夫不肯收,甚至可能会觉得他们太见外,但是该做的样子,她还是得做出来。
否则,她就是得了便宜还不懂得卖乖,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刘氏见她一副没有主意的样子,也知道拿这种复杂的问题来问她,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刘氏收起卖身契,起身回了自己屋里。
她把卖身契放进衣柜的暗格里,又从暗格里拿出一张银票,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张。
她把暗格重新锁好,把钥匙收进荷包里,才出了卧房。
见许月季站在通往后院的走廊跟卫小鱼说话,刘氏说了一声:“二丫……月季,阿娘去一趟廖府……”
许月季结束了与卫小鱼的谈话,走过来:“阿娘不用去廖府了,到时我跟师傅说一声。”
刘氏觉得不妥:“只是说一声,这样会不会太轻率了?毕竟你师父他一下子送了这么些人来……”
许月季安慰她说:“阿娘,师父他老人家性子直,脾气倔,阿娘要是刚才跟廖伯替银钱的事儿也还好说,要是阿娘直接去廖府跟师父说,师父说不定就把他们都给带回去了。”
“啊?”刘氏见廖老大夫的次数不少,了解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