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芙蓉的事儿只能再做调查。
如今朱大牛痛哭流涕,表示已经知道了自己过错重大,罪不可恕,他愿意承担任何的惩罚。
廖三宝和廖六宝气得上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每一拳、每一脚都打在实处。
这次廖一宝再也不拦着他们,曾县令也不拦着他们,吴潼更加不敢上前。
只有哑婆扑上去,用自己的身躯帮他挡住了一些拳头和大脚,嘴里发出一阵子好似野兽的嚎叫声。
直到曾县令看不下去了,一声令下,廖三宝和廖六宝加快速度多踹几脚,才收回了手脚,重新站在廖一宝的身后,相互做了一个手势。
在这段混乱的时间里,师爷已经写好了认罪书和审判书。
师爷手捧认罪书,大声诵读一遍,然后走到朱大牛跟前,让他按了手印。
最后是曾大人念了审判书,判朱大牛徒刑十年。
立马就有捕快把朱大牛一左一右半提起来,拖着下去了。
随着一声威严嘹亮的“退——堂——”,围观审案的百姓开始往衙门外走去。
吴家大公子被他们家小厮簇拥着往外走去。
廖一宝、廖三宝和廖六宝跟在后头。
廖一宝盯着吴大公子的后脑勺定定地看着,突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廖三宝不经意见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太清楚老大的这个表情了。
他估计不出十天,吴家大公子的后脑勺肯定得破,还不是小破,是大破。
而徐管家则留下继续与曾县令讨论许芙蓉失踪的事儿。
他看着廖府的人离开,廖一宝离开时,视线不经意地从他脸上划过,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廖一宝刚走出衙门,他把六宝留在衙门附近等着徐管家。
他和廖三宝回到他们在白水县城南一处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两进小宅子里。
廖三宝还是早上胡乱吃了几个包子,接着就不停地在城西搜寻、找人,然后就是带着人去县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时辰了。
之前一直有要事忙着,没空闲理睬肚子,现在一停下来才发现,他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廖三宝在宅子里翻遍了整个宅子,除了一口水井里的水能喝,就只剩下前院的两棵大树和后院的杂草吃不死人了。
廖一宝一进院子就看见了窗台前的信鸽。
廖一宝取下信鸽腿上铜管里的纸条,随手抓了一把米,扔到一边的碟中。
信鸽高兴地拍拍翅膀,飞过去,小小的脑袋一高一低地啄米吃。
廖一宝看完纸条后,长舒了一口气,刚放下一半的心,总算完全放下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眯上了眼。
“咕噜咕噜——”
他忍着不去理睬这一阵阵烦人的声音。
他只想眯个眼,打个盹儿,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了。
他本来在隔壁府城办事,接到老太爷的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大塘镇,接着又到了白水县,找了一天一夜。
前前后后加起来,他已经四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如今就想休息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
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并不给他面子。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操!”廖一宝手掌拍在椅子把手上,两边把手应声断裂。
寻找吃的无果的廖三宝刚好过来找老大,见到这一幕,缩了缩肩膀,不敢再上前。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出什么事了吗?”
廖一宝见他那怂样,白了他一眼:“老三,你不是厨子吗?搞点吃的来,快点!”
廖三宝可为难了,他苦着脸抱怨:“老大,我也想搞点吃的,可是你这哪里是据点?就像荒山野岭一样,不对,荒山野岭还能找几颗野果,猎几只野味,这里屁都放不出一个,还搞什么吃的?”
廖一宝被他噎得无话反驳,他从怀里掏出荷包,一把扔过去,瓮声瓮气说道:“买些吃的回来,顺便把老六和徐管家带回来,许家大姑娘不用找了。”
廖三宝接住荷包的手一顿,正要感谢老大大方的话被堵在喉咙间,问道:“许大姑娘,她,她不好了?”
廖三宝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廖一宝把断裂的椅子把手一把掰下来,朝他砸过去:“不好了你娘!她还在大塘镇,没有失踪,也没有被绑架,只是去见了一个认识的人而已,一个时辰前已经回了许府。”
廖三宝拍拍自己被吓坏了的老心脏,咧开嘴笑:“我就说吗?哪有那么多失踪?是不是,老大?”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这次是两个人的肚子同时唱起了歌。
“还不赶紧去!”廖一宝狠狠地说:“多买些,多卖肉,不要总干什么荤素搭配,老子不吃素。”
“吃月季小姐做的菜,怎么没见你剩一片菜叶子?”
廖三宝说完赶紧往外跑去,只是他逃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武功高强,又常年实践的廖一宝,另一边椅子把手砸在他的屁股上,疼得他差点没憋住肠子里的渣滓。
* * *
廖当归这边带着许月季没有去许府,也没有回廖府,而是直接抱着进了回春堂。
他把她放在大堂隔出来的专门给病重患者休息的小隔间的长榻上。
二宝叔则被廖当归打发去通知许府和廖府,他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只是有点发热,为了方便煎药,就带回回春堂。
他让他们别再担心,好好睡一晚,明日再来看她不迟。
他重新给许月季号了脉,抓了药,亲自去熬药。
许府和廖府的人都不是傻子,听说许月季不在许府,也不在廖府,而是在回春堂,就猜到许月季肯定不仅仅是有点发热,哪里还合得上眼?
于是,在后院看着炉火煎药的廖当归,听到前面大堂有声响,以为是许月季有什么事,跑过来一看,不大的隔间已经挤满了人。
廖府的廖老大夫和廖大夫,还有廖二宝叔和廖七宝,许府的刘氏带着许芙蓉、许月季和小禾苗,全都挤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