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小段平坦的路后,上了九级台阶,她被送进了一个屋子,最后被放在一张床上。
许月季仍然继续装昏迷。
哑婆并没有解开捆绑她手脚的绳子,把她放在床上就出去了。
许月季听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又听到落锁的声音。
等脚步声走远后,她才睁开了眼睛。
她打量着这个屋子,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卧房,身下一张床,床头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的另一边放了一个箱笼。
摆设跟她在许家和廖府的卧房差不多,不简陋也不奢华。
许月季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色从昏黄到昏暗,又从昏暗到漆黑,越来越黑,没有一点亮光。
她的手脚因为长时间捆绑,得不到放松和活动,已经麻木得感受不到麻绳的粗粝了。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开始饿了,她还想去方便一下。
下午那一大碗的酸梅汤已经化作尿液,储存在她的膀胱,早就塞得满满的了。
“有人吗?有人吗……”
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又没有喝水润润喉咙,她的声音就像扁桃体发炎后,咽喉肿痛时的症状:又干又哑,又痒又痛。
只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她只能继续憋着尿,忍着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再一次昏迷过去时,门总算从外面打开了。
“婆婆,我要去出小恭,小解,好急,真的好急……”
没见着人,许月季还能忍一忍,一见着人,她感觉下一秒就要尿裤子了。
哑婆手上端着烛火,不疾不徐地把烛台放在桌上。
许月季这才想起这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身体壮实的妇人叫哑婆。
她一直没有听她说一句话,想来她应该是个哑巴。
有句话说:“十哑九聋”。意思是十个哑巴里有九个是聋子。
这哑婆该不是那九个中的一个吧?
许月季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试图用肢体语言向哑婆表达自己的想法。
只是手脚都已经被捆绑住,她只能像一条肉虫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幸好,哑婆把烛台放好后,开始给她解手上的麻绳,然后是脚上的麻绳。
手脚终于解放后的许月季顾不得被手上和脚上的乌青和麻木,赶紧下床。
她要赶紧找个地方小便啊。
哑婆以为她要逃跑,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把要往外跑的许月季给拽了回来。
哑婆的力气之大,大的许月季以为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许月季欲哭无泪:“婆婆,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方便一下,小解,出小恭,尿尿……”
她最后做出脱裤子,蹲下的动作,哑婆总算松手,放开了她。
只见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夜壶,放在地上。
许月季也不管有外人在,也顾不上干不干净,快速退下裤子,坐了上去。
一阵快意过后,许月季总算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等她解决完,想跟哑婆要点东西吃,哑婆端起夜壶就往外走去,她离开时还不忘把门给锁上。
解决了一个问题后,另一个问题就变得尖锐起来了。
她的肚子在唱空城计,越唱越欢快,她就越空虚,越难受。
“婆婆,婆婆,我饿了,不是说了要好好伺候我吗?婆婆……”
门再次打开了,哑婆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托盘放在桌上,是找到个两碟菜,一碟是肉菜,根据菜品看不出是什么肉,另一碟是烧得发黄的青菜。
许月季本来就不是挑食的人,如今又饿得慌,拿起筷子,端起碗,顾自吃了起来。
肉是猪肉,还是五花肉,只是仅仅用水煮熟,加了酱油,不香,还有点肥腻。
久饿不可饱腹,饱腹伤胃。
但是许月季不知道吃了这一顿,下一顿是什么时候,她还是把全部饭菜都吃完了。
最后,许月季吃撑了!
“呃——”她很不斯文地打了一个饱嗝。
“婆婆,能不能给点水喝?水——”
她做了提壶往碗里倒水,然后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的样子。
她热切地看着哑婆,希望她能听懂。
哑婆确实听懂了,她点了点头,收拾好空了的碗碟出去。
门又被锁上了。
哑婆力气这么大,又如此小心谨慎,许月季觉得自己逃跑的几率几乎为零。
她还是乖乖地等着师父派人来解救吧。
之前不知道对方绑架她的动机,她还有些慌乱,也有害怕。
如今猜到对方肯定不是要她的小命,她就淡定多了,也放心多了。
别人不知道廖府的底细,她知道的可不少。
至少她清楚,以一宝叔的能力不出三天就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三天内好吃好喝,不要把自己作没了。
想通了,想开了,许月季也就没什么太大的顾虑了。
担惊受怕大半天的她,吃饱喝足,困意就上来了。
等哑婆把水壶和茶杯送进来,她就没有再出去。
许月季一连喝了三杯水才解了渴。
“婆婆,我要睡觉了。”
哑婆站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许月季用手势比划着,让她去睡觉,哑婆摇摇头,继续站着。
许月季知道她是怕自己跑了,无法跟他们大少爷交代,只能晚上也守着她睡觉。
她不再管她,倒头就睡。
第二日,许月季是被人用力地摇晃着,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啊——”许月季被她头顶一张陌生的脸吓了一跳。
她全然忘了自己被人绑架了,她还以为自己睡在廖府。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才挣扎着起来。
她的喉咙比昨日更疼了了,脑袋也更晕了,身上每一寸肌肉和骨头都像是被碾压过那般疼痛,想来是昨日被扔在马车上一路颠簸过来造成的。
“水——”
她想要去够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喝。,不料身子一软,脑门磕在桌子边沿。
这次反而疼得脑子清醒了一些。
她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儿。
她用手摸了摸额头,发现温度高得有些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