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广庭大众，我许家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许家故意挑衅、无故伤人，我许家五口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要不你也发个誓，就说若是你们一行六人心怀不轨，觊觎我许家秘方，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尖嘴猴腮男这次可是听出来了，他哪里敢说一个字啊，一行六人可是有自己也有大爷啊。他要是敢发誓，还没回到赵家，他就已经被扔下白水河喂大鱼了。
“你！你！你……”
“我已经发誓了，老天记着了。轮到你了。”许月季轻松淡定地说。
“我，我我……”尖嘴猴腮男看看自家大爷，又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徐管家。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腿上的疼痛都不敢哼哼。
其他几个人也不敢再哼哼唧唧。
寂静……
“咳，咳，咳，”徐管家说：“既然是一方挑衅，一方反击，那就是扯平了。此事就此打住，各不相欠。如果谁还纠缠不放，那就等先抓起来，等大人回来再审。”
“徐管家，不公平，我们可没伤着她们，但是那小丫头却把我们的腿都打断了，全部人都断了。”
徐管家听了他的话，也不说话，只看着许月季。
许月季知道他让自己辩解，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举个例子，有一天，一伙人冲进你家，说要你家活命的东西，不给就打你们，你们会不会反抗？”
“把全家活命的东西给了他们吧，全家都得饿死，不给吧，会被打死，鼓起勇气反击，只有誓死反抗才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生死存亡之际，你没打死我不是因为你善良，而是因为你学艺不精，我没打死你只打断你的腿，却是因为我善良，我还有人知。”
“如果你要我赔钱坐牢？要不我明天去你家打你父母妻儿，然后让你们赔钱，送你们去坐牢？”
听到这番话的人，无不震撼。
有的人变了脸色，如赵大爷尖嘴猴腮男及其同伙，还有周围的人，包括许家人还有十来个衙役。
有的人则表情更严肃了，比如徐管家。
徐管家看了许月季，又看了看许丁香，右手一挥，带头往回走。
衙役头儿张三全悄悄给赵大爷点头作揖拜别，赵大爷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张三全也不敢说什么，快速地跟上了队伍。
直到，徐管家带着衙役们走得没影了，赵大爷才低声，对尖嘴猴腮男下令：“没用的家伙，滚回去！”
只是五个人都断一条腿或两腿皆断，又怎么能滚回去呢？
赵大爷只好从掏出一块银子，交给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让他帮忙去码头找十个人把他们抬回去。
王铁柱也来了。
不过，他不在找来帮忙的人之中，
他是来码头帮赵大爷找人的人说魔芋豆腐摊子被人收拾了，还是赵大爷亲自带人收拾的。
他一着急，就放下手中的活计，赶紧过来了。
许家的摊子一片狼藉，他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愤怒之色。
在镇上生活或者在镇上讨生活的人，谁人不知秦首富，在东市讨生活的，谁人不知赵大爷？
大前年他村里有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跟着阿娘来镇上裁做嫁衣的布，不成想被赵大爷看见了，动了歪心思，直接见人掳回家去，三天之后才把人从后门扔出去。
姑娘醒过来后，直接奔着白水河去，投了白水河，尸首在码头墩子下打捞起来。
王铁柱亲眼看着一个眉眼带笑的邻家姐姐，就这样成了一句浑身淤青，伤痕累累的尸首。
姑娘的阿哥去找赵大爷，还没见到赵大爷就先被打断了腿，现在都还瘸着腿。
姑娘的阿娘哭女儿，哭儿子，哭瞎了两只眼睛。
今年开春，阿爹让他开这里扛大包时，阿爹叮嘱他：埋头苦干，干得多吃得多。
阿娘则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诫他：千万千万不要惹赵大爷。
“许大叔，婶子，芙蓉妹子你们还好吧？”
许有福几个人勉强笑了笑，摇头说没什么。
他看见许芙蓉站在许大叔和许婶子身后，虽然有些忧虑和不安，但是全身上下都没有伤，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又看了其他几个人除了许丁香，看起来都还好。
“丁香妹子，你怎么样？”
许丁香把桌腿一扔，用手指扒拉了几下头上的头发，笑着说：“我好着呢，王大哥。”
许丁香轻松又愉悦的语气总算把一直沉浸在震惊中的包大婶给喊醒了。
“你这个小丫头，把大婶给吓死了。”
包大婶一把把许丁香拉过去，解开她的红头绳，重新给她扎头发。
“我很厉害的！”许丁香的小秘密一直被叮嘱不能显露出来，她一直藏得很辛苦，今天终于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了，她不比在藏着掖着了。
她觉得从今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秋水大哥进山打猎了。
她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激动，忍不住笑了。
“呵呵呵……”
王铁柱帮着许有福他们一起收拾东西。
碗几乎全打碎了，筷子散落一地。
四个木桶，破了三个，两个木盆，也碎了一个了。
两张桌子都折了腿，十来张小板凳因为矮小，倒是没有遭殃。
许有福和刘氏
看着这些辛苦做出来物件就这样被毁了，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可惜。
除此之外，他们更多的是悲哀：别看今日，他们似乎赢了，但是得罪了这么一号人，以后应该是不能来摆摊了。
刚才他们自已经从包大婶口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和脾性。
知道后，他们想想都后怕，若不是小丫头天生怪力，若不是二女儿聪明，去找了衙门的官差，不能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一家老小会不会像以前那些被欺负的人家那样，家破人亡。
“婶子，这些东西，我们还是搬去你那里，不能用的，你就当柴火烧了，能用的，你要不嫌弃就用着。”刘氏跟包大婶说。
“柴火我领了，还能用的你们就继续留着用，修一下能用的也留着，我家缺柴火，倒是不缺这些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