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丁香得意地拉了拉二姐的手指,她就说她家二姐最最聪明了。
就算他们知道了魔芋豆腐的秘方又怎么样?他们又没有她许丁香这双不怕花麻蛇的手。
许月季这才悠悠地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没有活路了,谁愿意去做这种事呢?皮肤红肿痒痛,总好过全家饿死吧?”
“再说了,我毕竟也不知道这种中毒天天累积的后果是什么,我只能说你们真的做了魔芋豆腐,以后身体出现什么不好的事,请村长、族长爷爷还有乡亲们,给我们做个见证,证明我一家人的清白。”
很多原本沾沾自喜,着急着回去做魔芋豆腐的人突然间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
他们想着:自己家虽然不宽裕,但是也不是像许有福家那样颗粒无收,只能顿顿野菜裹腹,逼不得已,与中毒相比,肯定是活着更重要,对自己家来说,还是命更重要。
很多人觉得先观望一下,等其他人试过了在觉得要不要做魔芋豆腐。
二流子赖犁头心里可不得劲儿了,他才舍不得自己的手中毒呢,就是他想让家里老娘帮忙,可是老娘也看不见,不能帮他刮皮啊。
他的小心思转啊转,突然他就想到了许家的卤味。
虽然他没有那个闲钱吃卤味,但是他在赌坊时,可是有不少人去码头上买了魔芋豆腐和卤味在赌坊当午食。
那卤味的香味就像是馋虫,勾得人的口水不停地往外冒。
有一次,一个交好赌友赢了不少钱,一口气买了十碗魔芋豆腐、十碗卤猪杂和十碗卤猪蹄,他有幸尝了一点,那味道至今难以忘怀。
他甚至还在想:要不下次就不去杨柳巷了,把那钱用来买卤味解解馋。
“有福兄弟,听我侄女这么一说,这个花麻蛇我还真不太敢碰了,毕竟你也知道我阿娘就我一个种,我要是中毒了,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我阿娘指定活不下去了。”
许有福知道他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不过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赖婆子可是把他老的跟眼珠子似的,听说真的大了,半夜还要给赖犁头盖被子。
于是他就真诚地说:“那你就不要做了,这魔芋豆腐毕竟不是粮,我们也不知道吃多了好不好。”
赖犁头连连点头称是,又上前两步,贴近许有福,把脸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大哥您就把卤味的秘方跟老弟我说一说,让我有个养活老娘的营生?”
许有福潜意识一把推开赖犁头,惊呼:“你要卤味的方子?”
赖犁头不满许有福竟然推开他,还把他的悄悄话说了出来,抱怨地看着他。
众人一听,“哇——”
谁都没有想到赖犁头竟然胆大如此,不过也说出来某一部分人的心思。
他们在猜测:许家那个傻姑娘会不会又经不住忽悠把卤味的方子也说了出来呢?
要是再有一个卤味房子,那就是天降好事啊。卤味可不比做魔芋豆腐还要中毒,味道也比魔芋豆腐好吃多了,更何况那是肉!肉啊,想想就流口水。
“你不要太过分!”刘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要的魔芋豆腐的秘方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还想要我们卤味的方子,难不成你们欺负我成习惯了?”
马叶氏嗤笑一声,说:“就那草木灰弄的水,也叫做秘方?你不要笑死人了。你们也就是撞了狗屎运,才弄出来的吧?说不定还是忽悠人的呢。”
赖犁头也跟着说:“就是就是,明知道花麻蛇会让人难受中毒才故作大方说出来,还想得了我们的人情,真想得我们的人情,就真正大方一回,把卤味的方子说出来,这才是人情。”
人群中也有附和的声音响起。
“混账!无耻!”许族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被气得眉毛倒竖,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就不怕撑死了?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们……”
许族长拍着不舒服胸口,身子都有些摇晃。许有宝和许有福赶紧过去一左一右扶住他。
他指着那一个个不安好心的嘴脸,尤其是那些许氏子弟,“我今日就在这里撂下话:谁要是敢打许有福家卤味的主意,若是许氏族人逐出许氏宗族,死后不得进许氏祠堂,不得进许氏祖坟,不收许氏后人香火!若是外姓人,许氏族人不得与之来往!违者出族!”
那些许氏子弟赶忙收敛好神色,低下头,尽量不让族长看见。
村长也不太满意他们的这种急功近利,也大声呵斥:“我跟许族长一个说法,不管是许氏族人还是外姓人,只要是我枫树湾的村民,胆敢用手段觊觎别人的东西,违者驱出枫树湾。”
许月季看着不淡定的人群,淡定地问村长和族长二爷爷,自己一家是否可以回家了,他们还得准备明天的买卖呢。
得到他们的同意后,许月季一家终于回到了自己家。
这时的日头已经接近西山了。
很快,他们就听见前院陈氏口口声声在骂什么败家子,什么白眼狼,昨天还死死守着秘方不愿意给自己亲弟弟,今天就白白让全村人得了利了,大傻蛋,一家子傻蛋。
“穷鬼就是穷鬼,永远都富不了。好不容易有个营生,就这么给败家了,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穷鬼!”
除了许有福脸上阴沉沉的,紧紧抿着嘴,抓紧时间做卤味,其他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前院说什么,那是前院的事,只要你不在乎,伤害就不会存在。
因为昨天挖的魔芋还够用,而是天色也不早了,许月季就留下许丁香在家处理魔芋,她今天要跟着负责洗猪下水的阿娘和阿姐去水渠边。
她心里明白,虽然生魔芋会让人的皮肤红肿痒痛,但是肯定还是有人会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甚至有一些人宁愿忍受痛苦,都要做了魔芋豆腐拿到镇子上去卖,因为利润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