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不是说我娇贵吃死了就死了吗？就你那脑子还想学会了跟人家抢客人，每天分人家一百几十文钱，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阿娘跟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马二狗气倒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许月季心里总算有了确定的答案。
马大叔和马大婶夫妻的脸色都黑了，又是气愤，又是羞愧，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就是自家兄弟弟妹呢。
许有福和刘氏显然是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惦记自己家的买卖，为了挣钱连一家人的生命都不要了。
许有福想起当初女儿交代他的话，千万不能告诉老许家，不然买卖被抢了，他们可能就吃不上饭了。
他又想起昨天阿娘和二弟也逼着他要魔芋豆腐的方子。
他的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打湿了。
刘氏也想起了当初丈夫第一次给魔芋刮皮时，双手中毒，又红又肿，全家只有三丫头才能直接碰生魔芋。
她非常庆幸自家女儿脑子好用，她们先用老鼠试过没毒后，才让家里人吃，否则当时他们就成了现在的马老二一家了。
许有宝直接被这对夫妻的对话给惊呆了，这不是老人家常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这叫什么？他们想着害堂弟一家，反而是月季丫头救了他们一家大小五口人的小命。
他这个小侄女该多气愤啊，包藏祸心的人，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他们。
马大嫂拍拍刘氏的肩膀抱歉地看着她，她也不知道该跟刘氏说什么，一边是自己交好十多年的人，一边是她的小叔子和妯娌。
她为自己的好友委屈，也为自己小叔子和妯娌感到羞愧。
刘氏自然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反而也为马嫂子有这样的小叔子和妯娌而同情。
毕竟马二狗夫妻比起许有富夫妻，那是太看不上眼了。
相比马二狗与马王氏的撕逼，外面可比里面热闹了。
屋里，马二狗和马王氏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屋外，离得近的人，没有没听到的。
听到了的人也赶紧把惊天真相转告给离得远听不太清楚的，听不太清楚的听明白了，再转告给更后面的听不到的。
一时间，各种感叹词，各种议论，此起彼伏。
村里人早就知道许有福家卖野菜的事，刚开始没人知道卖的是什么野菜，虽然好奇，也有人拐弯抹角地想知道，但是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后来村里有几个人家里春耕已经忙完了就去镇上码头干活，也知道了许有福卖的是魔芋豆腐，有时许有福还会请他们吃一两碗。
有人吃了魔芋豆腐，回到家，跟家里人随口这么一说，然后魔芋豆腐就慢慢地传开了。
也有一些有心思的人，去山上找各种野菜，偷偷地在家尝试，试过几次都没有成功后，也悄悄地放弃了。
但是像马二狗和马王氏这样的偷人家养家糊口手艺的，还真的不多。
听了前面屋里马王氏的话，再听了身后村民们的议论，许村长阴沉着一张脸，想骂人，又懒得骂里面那几个病号，只好把怒火只想现在屋檐下发呆的马老爷子。
“马大发，你看看你们家的破事！想挣钱有志气，但是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就太不地道了。一个两个的，想钱想疯了？”
马大发低着头，不敢跟村长呛声。
村长又警告性地看了马叶氏一眼，继续说：“有本事就直接问许有福，他愿意教你们是你们的本事，是你们的福气，他不愿意教你，你就自己想法子，人家能想出来，你想不出来，那是你蠢，没天分。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在土里刨食。”
村长的声音不小，马叶氏和里面的马二狗，还有马王氏都知道村长说的就是他们，但是他们也不敢反驳一个字。
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傻子才愿意教别人吧，这不就是人家说的秘方吗？谁家秘方不是留着自己家当传家宝啊？
许族长也忍不住发话：“你们之前还诬陷有福害你们中毒，现在真相大白，是你们想害人没害成，反倒害了自己，最后还要许有福一家救了你们，这事儿，你马家怎么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这侄儿家里什么境况，全村上至六七十岁的老儿，下至三岁孩儿，谁不清楚？揭不开锅盖时，不见你们给口粮，送了菜，他才有了个手艺，换点糙米充充饥，你们就惦记上了？真当我许家好欺负不成？”
“难不成谁看我许家子孙但凡有点好东西，就都想着插一脚，占便宜，还口口声声坏我许家名声，当我们许家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现在后面也有不少许氏宗族的人，纷纷应和。
“村长，这事儿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若是损了我侄儿一家的一点名声，我们可就自己解决了。”
“你想怎么解决？你还能把我们打死不成？你许家族长算什么？大得过官府？有本事你就去官府告，告我什么？我偷他家东西了？偷什么了？”
“再说了，要不是他们明知道花麻蛇有毒还做了什么魔鬼豆腐去卖，又不说出怎么去毒，我家二小子和我家小孙子会这样吗？我还要你们赔我钱养身子呢。”
“算了，相信银子他们也拿不出来，听说他们还会做卤味，就把魔鬼豆腐除毒的法子和做卤味的方子交出来，我们马家勉强放他们一马。”
马叶氏仗着比许族长年长，平日里许族长还要称她一声马嫂子，她才不把他放在眼里。
许氏族人和其他村民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马叶氏竟然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偷学人家秘方，没学好中毒了还要人家救命，现在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人家的卤味方子。
马叶氏的脸究竟得有多大，多厚啊？
许族长被这个无理老人气得头发都翘起来了，只能往向王村长。
村长脸色乌黑，皱纹都深了一倍，说道：“马大发，管好你媳妇儿！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这个小儿子，完全就被养废了，小时候就偷鸡摸狗，别人找上门，你媳妇撒泼打滚护着他，现在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了，还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