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脸都很狰狞，好像特别痛苦。”
“而且，棺椁里的尸体，手掌被人一刀砍断了。”
白夙年眯了眯眼睛，将手机扔给霍妩。
“你看看，是不是类似于这种。”
霍妩接过手机，看到了里面的照片。
一张画满人脸的壁画，狰狞扭曲，眼神里透露着无尽的恐惧与怨毒。
和霍妩“看”到的唯一区别就是，这是壁画，那是浮雕。
“哪来的？”
“白家的记载，我前段时间把所有资料都整理了一遍，录成了电子版。”
白夙年伸着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这张壁画的照片是在一封信里发现的。”
说着白夙年又向后翻了下照片。
“就是这个。”
霍妩垂眸看着信，微微蹙眉。
信中的内容不长，但里面的内容却让霍妩骇然。
吾孙阿五见字。
吾于酆都而亡，然，四族使命未绝。
昔，胞妹叛族，妄以汝性命献祭，幸而，苍天庇佑，翼汝无恙。
余亲见之，无能为也。
是以，断四族之宿命皆系于汝与四子之身。
虽死，然愧疚于心，故，留此书信于白家，请之相递。
即颂春安。
七爷书
于庚子年五月春
霍妩看完信，深呼吸了一口。
缓缓抬头，看向白夙年。
“庚子年？”
“一九六零年和二零二零年，再往前的可能性不太大，往后的可能性更没有。”
霍妩轻嗤一声，将手机还了回去。
“那二零年也不可能啊，我七爷爷早死了。”
霍妩微微蹙眉，她想到了酆都时她们进入了民国时期。
“所以，我七爷爷是借用了你们白家的能力。”
白夙年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
霍妩深吸了口气，双臂摊在床上。
“六零年，他在那年看到了后来的事情，然后给我留下了这封信。”
霍妩苦笑一声，鼻尖微微泛酸。
“原来，我自以为在跟命运抗争，却不想我一直在被命运摆弄。”
“我他妈的就像个小丑一样，被既定的命运这么耍！”
霍妩抬手，把脸上滑过的眼泪擦掉，用了太大的力气，让五官都跟着变了形。
白夙年依旧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动作，眼神渐渐空洞。
岂止是霍妩呢，她们不都是这样吗。
命运眼中，跳梁的小丑。
霍妩吸了吸鼻子，突然翻身而起。
“信里说的四子是谁？”
“不知道，如果是浅羽星熠他们三个，那还差一个人。”
霍妩眯了眯眼睛。
“应该不是他们，也许……是你们。”
白夙年微微挑眉，瞬间明白了霍妩的意思。
四族的四位家主。
霍妩盘着腿坐在床上，双手捏着小腿。
“我私心是不想让贝贝参与的，她只是个孩子。”
白夙年轻嗤一声，靠在了椅背上。
“二十多岁的孩子啊，是不是大了点儿。”
霍妩轻笑出声，原本的沉重一扫而空。
“巨婴。”
白夙年哦了一声，侧过头看向门口。
“听见了吗，你姐说你是巨婴。”
门口，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霍贝贝瘪了瘪嘴，走了进来。
“姐，如果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下，我还真就是个巨婴了。”
霍妩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佯装委屈的抹了抹眼角那虚无的眼泪。
“诶呀~孩子大了呀，都能这么说她姐姐了。”
白夙年坐在一旁看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如既往的没有演技。
霍贝贝无奈地看着霍妩，走上前，一把抱住了霍妩。
将脑袋埋在了霍妩的颈窝，又蹭了蹭。
“姐~姐姐~”
霍妩嫌弃的看了眼霍贝贝，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将人搂在怀里，拍了拍背。
“行了，差不多得了。”
虽是这么说着，可也不见霍妩把人推开。
好一会儿，霍贝贝才从霍妩怀里出来，看向白夙年。
“夙年姐，借我看一下呗。”
白夙年把手机递了过去，霍贝贝看着照片，轻嘶了一声。
“这个信里的献祭……是指你之前被九姑奶奶扔进精卫族吗？”
“有可能吧，但是为什么是我？这件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霍贝贝放下手机，抬手抬起霍妩的脸，伸手用力的拽了拽。
霍妩疼的轻嘶一声，拍开霍贝贝的爪子。
“我这是真脸皮！轻点薅啊！”
“这不是想确定一下嘛。”
霍贝贝自知理亏，低头小声的嘟囔着。
霍妩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这件事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就有答案，现在的重点是那张壁画照片。”
白夙年揉了揉额头，轻声开口。
“目前来看，我们在近几年去过的所有墓穴全是有关系的，那这个墓穴里的浮雕，会不会是和另一个墓穴相关。”
“而七爷爷给我们留下照片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墓穴，我们进不去。”
霍妩吐了口浊气，再次躺在了床上。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一张照片又能看出什么呢？”
霍贝贝指了指楼下。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霍妩抬手，敲了敲手腕上的表。
“来，亲，睁开你那个小死鱼眼儿，看看，这几点了，你让我下去？”
霍贝贝嘿嘿的咧着嘴，倒是没敢说话。
霍妩放下手，瞥了眼白夙年。
“商量个事儿呗，我饿了，给我点吃吧。”
白夙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霍妩，轻飘飘的开口。
“你好像那个讨饭的狗。”
霍妩瞬间暴怒，拽过枕头就朝着白夙年砸过去。
可惜了，白夙年溜得太快，没能砸到。
霍贝贝伸手将枕头捡起，拍了拍灰后，再次放在床上。
“姐，如果说我们五个是结束四族宿命的人，那我，是做什么的？”
霍贝贝一直很茫然，自己总是跟在霍妩的身后，遇到危险霍妩会保护她，需要钱，霍妩会给她。
可霍贝贝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甚至，解决四族的事，也是因为这是霍妩的目标，她是负责跟随的。
霍妩深吸了口气，侧身看向霍贝贝。
“贝贝，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应该做的事。”
“但现在，就暂时的留在姐姐身边，让我照顾你，嗯？”
霍贝贝抿了抿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