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致的玻璃宫灯被端了出来，里面放着一盏镂空雕刻造型精致的粉色玉瓶。
持灯的侍者将宫灯挂在了垂下来的钩子上，而后又对着下面勾手。
宫灯被吊了起来，直至二层的位置停下，又有二层连廊的侍者取了杆子勾下来。
二楼的侍者端着宫灯，从左至右的在二层转了一圈。
而高坐二楼的客人们，则可以透着窗子看到端到自己面前的拍品。
一圈结束，二楼的侍者再次将宫灯放回钩子上，下面的人将绳子松下，取了宫灯放在拍卖台上，供一层的客人仔细打量。
“清代，碧玺双耳瓶，高8公分，口径2.9公分，腹宽5.85公分。”
“颈部两侧雕有蝙蝠，腹部浮雕折枝花卉，两侧各有一只夔龙盘踞。”
“起灯价，二百万。”
随后秋悯展露标准的笑容，看向众人。
“这个起灯价是指起拍价吗？”
“嗯。”
霍妩点了点头，眼神却瞥向想要拽着椅子到窗前的陆洺泽，对着外面候着的侍者招了招手。
侍者连忙进了房间，又帮忙取了三把椅子放在稍微靠后霍妩的位置，方便其他三人过来坐着。
“这个双耳瓶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霍贝贝扭头看向身后嘟囔的陆洺泽。
“你要是去过台北故宫博物馆逛过，那是该眼熟。”
“什么意思？这是……”
陆洺泽一脸惊诧，要不要玩的这么大，见不得光也不是这么见不得光吧。
“这么惊讶干嘛，当然不是那件了，无妄墟就是再胆大，也不至于去人家博物馆打家劫舍吧。”
陆洺泽听了霍贝贝的解释，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霍妩的声音却让他把刚松的气提了起来。
“这个是真品。”
……
好嘛，这话说的，还不如去博物馆打家劫舍呢。
“那这些真品要是被拍到了国外怎么办？我看下面有不少外国人呢。”
霍妩轻笑一声，扬着下巴，示意几人看对面的二层小楼。
“放心吧，那边可是官方的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没那么容易拍出去。”
浅羽星熠眉梢轻挑，就瞧见对面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霍妩的目光，也把视线投了过来，对着霍妩颔首微笑。
“他们会叫停？”
“无妄墟里的另一种说法，叫灭灯。”
“不算是叫停，算是……截拍，给出一个更高的价格，但最终取灯时，无妄墟会将截拍前的价格作为最终交易金额。”
陆洺泽了然的点了点头
“哦～这么一来，无妄墟既得了钱，又搏了名声啊。”
“算是吧。”
“那为什么官方不叫停这种拍卖？按理来说，这里不仅有真品还有一些出土的啊。”
霍妩看了眼秦昇，耸了耸肩。
“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这是无妄墟和官方的交易，我们这些买家又怎么会清楚呢。”
这边房间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楼下的点灯却已经过了一轮。
“一轮落灯，请持赤笺和橙笺的赏灯人离场。”
说着，秋悯便走下高台，而几个穿黑色旗袍的女侍者们，则寻了拿赤笺和橙笺的人，请他们离场。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凭什么让我走？后面的灯我还没看呢！”
底下一个不懂规矩的男人叫嚷起来，看着请自己离场的是个弱柳扶风的女人，更是直接上手推搡。
霍妩瞧着下面的闹剧，勾了勾嘴角。
无妄墟里可是好些年头没出过这样的热闹了，今儿个也算是来着了。
“怎么不叫保镖过来把闹事的带走啊。”
霍妩伸手把已经凑到窗户前，探头向下望的陆洺泽拽了回来。
“你一会儿再掉下去，到时候你也算是热闹的一部分了。”
正说着，楼下的黑旗袍侍者直接一个擒拿把闹事的男人按在了桌子上，面带笑容声音温柔的开口。
“先生，您影响了我们无妄墟的生意，按照规矩，我会取您一根手指，小惩大诫。”
说着，还没等男人再说话，女侍者直接从腿上抽出匕首。
锋利的刀刃带着寒光，直接割断了男人左手的食指。
鲜血飞溅在黑色的旗袍上，像是好看的暗纹梅花盛开在裙摆上。
“啊——”
惨叫声回响在整个四楼，女侍者手脚麻利的抽出垫在点心盘下面的丝绸餐巾。
直接囫囵个的塞到了男人嘴里，顿时，惨叫声被迫止住。
女侍者对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报以歉意的微笑，而后就像拖死狗一样，将男人拎了出去。
整个闹剧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短短几分钟，却让众人都是一阵窒息。
当众砍手指啊，这已经是很刑了啊。
“我靠，这么刺激吗？”
回过神的陆洺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整个人乖乖的坐了回去。
“笃笃笃。”
敲门上响起，霍贝贝回过身开口让对方进来。
只见，房间门再次被推开，秋悯一步三摇的走了进来，头上的流苏银簪随着摆动好看极了。
“霍掌饰，下面的坏了规矩，扰了您的清净，秋悯特意过来赔罪。”
“这些点心茶水是按照几位的喜好特地挑选的，请几位笑纳。”
身后的侍者又端了不少精致的茶点进来，霍贝贝看了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就拿起来吃。
霍妩也挑了块精致的花型点心，在眼前打量了几眼后，看向还未离去的秋悯。
“秋执灯，有话直说。”
“霍掌饰，听闻您于霍五太爷立了两年之约，无妄墟想跟霍掌饰也讨个约，不知可否？”
霍妩并不讶异无妄墟是怎么知道两年之约的，只是淡淡的瞥了眼秋悯，手上却是将点心放了回去。
“说来听听。”
“两年后，秋悯相信，几位便是正儿八经的四族人了。到时，无妄墟有一宗寻灯的活儿，想仰仗几位。”
霍妩看了眼另外几个小二楼，里面坐了几个人，霍妩也是有些熟悉的，正是其它三族的人。
“你大可以去找另外三族的成手，为何要选他们几个？”
“霍掌饰带出来的人，自然是最优秀的。”
“只怕是另有缘由吧，秋执灯若不明说，这约怕是也成不了。”